他无视杨明曦结巴的辩驳,冷冷补充道:“另外,他对我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选项,而是既定结论。”
盛璞走进大楼的时候头脑依然很乱。他漫无目的地在走廊里转悠了几圈,直到有人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林船?你怎么在这里?”
“这话怎么说也该我先问吧!”林若帆叫道,“某人像个游魂似的在经理办公室外面徘徊至少五遍,要是现在有人在看监控的话你已经被盯上了。”
“哦,抱歉啊,没注意。”盛璞揉了揉眼睛,神情疲倦地说。
林若帆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瞧你这魂不守舍的样子,快说,这是几?”
“真没事。”盛璞把她的手拨开,笑了笑。他想起了自己之前无意间在经理办公室门外听到的那些话,又想起了对着自己怒吼的杨明曦,不由皱起了眉头。
“拜托,你都快把‘我很有事’四个字写在脸上了好不好?”林若帆说,“说真的,再这样下去,春决还没打呢人就疯了。石头,前几天不还看你开导大家别紧张,怎么转头自己顶不住啦?”
“真没有,我看你倒是比我们还紧张。放心,春决一定会漂亮赢下来的。”盛璞说。
“我那是紧张你们几个的心态,”林若帆说,“既然盛队发话,那我就放心了,等你们漂亮赢下来,请客什么的不在话下昂,再看看能不能问上头多要点奖金,或者你们还想要什么福利活动?”
“等赢了再问问他们吧。”盛璞说,“本人只有一个要求。”
“尽管说。”
盛璞沉吟了一会儿:“春决结束之后,我想和你聊聊关于江离的事。”
林若帆愣了一下:“江离的事我知道的也不多啊,之前不是和你说过嘛,如果你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去问他……”
“我想知道有些他不会对我说的事。”盛璞的语气尽可能很放松。
“可以是可以,但我也不能保证知道的东西比你多。”林若帆深吸一口气,没有追问下去,而是又挂上了她的招牌笑容,意有所指道:“江离如果有什么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那是真的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盛璞无奈地笑了笑:“是啊,深有体会。”
林若帆道:“姑妄言之,比起从我们这些外人身上得知江离的事,如何才能让他主动而坦诚地把这些事情告诉你好像更重要喔?”
盛璞咀嚼了一番她的话,若有所思。他转头挥了挥手:“先回去了,不管怎样,等春决结束再说吧。”
“行,等比赛结束,我随时奉陪。”
盛璞从电梯出来,远远就看到江离抱臂靠在训练室门口,低着头盯着地面。
他直觉江离是在等自己,但一时间又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
江离在察觉盛璞走近后立即抬起头,牢牢盯住他的脸,似乎不想放过他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盛哥,杨明曦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
盛璞调整了一下表情,轻描淡写地说:“他和门卫吵架,我劝了几句,没什么。”
“他说话很喜欢夸张,一急起来什么话都说得出口,你不要放在心上,”江离说,“不好意思,毕竟是来找我的,平白无故让你不快,对不起。”
“倒也没有平白无故。”盛璞笑了笑,神情却严肃了起来,“江离,等打完春决以后,我们再好好聊一次吧。”
林若帆的话让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和江离就从来没有彻底坦诚的时刻,起初逃避的人是江离,后来逃避的人成了他自己,而逃避的后果就是他需要去依靠外人的只言片语一遍遍地展开臆测,哪怕是杨明曦一句真假未知的话,都足以让他方寸大乱,难以释怀。
而他对这种无力感的憎恶甚至超过了对那些痛苦回忆的恐惧。
江离看着他,无言地点了点头。
盛璞松了一口气,说实话,他并没有把握所谓的“好好聊一次”是否能有什么实质收获,但制定好计划总是能给人带来一种虚幻的满足感,不管这个计划的最终效果如何。
他笑了一下,又恢复了平时的神情,仿佛刚才他只是随口说了句客气话:“哦,那进去吧,小离。”
江离:“?”
盛璞的这句话甚至比前一句邀约给他带来的情绪波动更大,总之在盛璞字正腔圆响亮念出这两个字之后,江离浑身打了个冷战,仿佛遭到了成倍的精神攻击,他难得语无伦次:“盛……盛哥,你刚才叫我什么?”
盛璞转身向他灿烂一笑,侧身拉开了训练室的门,响亮道:“怎么了小离?我记得你那位熟人就喜欢这么叫你吧?”
江离不假思索低头:“盛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