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远了,”盛璞冷冷地打断了他,“无论他现在怎么样,都与我无关。”
裴远意味深长地笑道:“盛队,你这句话未免有些太没人情味了。就连信泽的江总都在好奇呢,你究竟给他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下了什么蛊,能让他变成现在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盛璞依旧沉默不语,他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只是攥紧了手机,指关节甚至都有点泛白。
裴远却没继续说下去,悠闲止住了话头:“好了,不多说,的确扯远了。不过,要是你答应接下和我的合作,我不介意再告诉你一些我知道的消息。”
他再次重复了一遍:“如果你考虑好了,周五那天晚上六点来远泰,到了给我打电话,就这个号码。来不来取决于你自己。”
裴远挂断电话的时候,盛璞几乎瞬间从梦中惊醒了过来。他急促地呼吸着,感觉整个人轻飘飘的,不受自己控制。
“盛哥?”
他的头脑一片混沌,感觉江离温暖的手掌抚在了他的额头上:“没事吧?我们马上就到……”
“我想起了很多事情……”盛璞抓住了他的手,感觉自己的手指一直在颤抖,“江离,我想回家。”
他想起了在那通电话之前的所有事,想起了自己是怎么魂不守舍地度过了跟江离分手的头几个月,是怎么说服自己充满信心地踏进MOG俱乐部的门,想着自己一定会努力和队友们一起拼个队史最好成绩。
他已经不想回忆自己的希望是如何不断破灭的。这半年来,尽管怀疑队友和管理层打假赛,他却难以找到证据,就这样日复一日地困在原地。
摸不到键盘和鼠标的时候,他的生活过得机械麻木,唯一的寄托就是赛场。但别说正式比赛了,他连打训练赛的资格都没有。在裴远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已经快要忘记打比赛是什么感觉了。
每次直播的时候,总会冒出那么几条责问的弹幕,质问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不上进的样子。有一次一个粉丝在直播间里刷起了屏,盛璞看着“你的心气都到哪里去了”的弹幕一条条飘过去,他也跟着想,自己的心气到底还在不在。
生平第一次,他觉得自己的生活毫无意义。
盛璞从大片大片的回忆里强迫自己睁开眼睛,他看见江离正关心地看着他,他的手仍然没有从自己的额头上撤走,温声说:“好,我们回家。”
江离一路上没有再问什么问题。到家的时候,盛璞的情绪终于平复了下来,他扫视着门厅,喃喃出声:“终于感觉对这个地方熟悉起来了。”
江离敏锐地问:“你恢复多少记忆了?”
“就剩最后一小部分了,”盛璞的情绪已经完全平复了,他皱着眉敲敲脑袋,“可惜,最关键的地方还是没想起来,我还是不知道在远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江离看起来有很多想问的话,但他最后说:“你放松一下,再睡一会儿吧,我在这里陪你。”
“嗯,说不定再睡一觉就能想起来了,那今天这罪也算没白受……”盛璞嘀咕着,“我先去洗个澡。”
江离不知为何有点局促,他抓了抓头发:“盛哥,一会儿能借用一下浴室吗?这发胶实在难受,我想洗掉……”
虽然刚刚变装的时候够威风的,但江离用的这个发胶显然持久性不太行,现在他的发型微妙地介于背头和顺毛之间,有点喜剧效果。
盛璞看着他,久违地笑出声:“当然可以啊,真想给你拍个照纪念一下。”
“不要。”
盛璞简单洗了个澡出来,径直躺在床上。但他毫无睡意,一边听着浴室传来的水声,一边琢磨着陈钊和裴远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这么看来,他最后还是选择了在那个周五去远泰。这似乎是裴远联合MOG设下的圈套,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又有说不通的地方,他何必大费周折冒着风险告诉自己这些信息呢?难道他还有什么别的目的?
别的目的……盛璞光是想到这条猜测就一阵恶寒。裴远给自己打这通电话的时候,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还对自己有什么别的想法。
江离吹完头推门出来,打断了他的思绪:“盛哥,怎么不睡?”
盛璞说:“你过来,有事问你。”
他的语气格外严肃,江离怔了怔,依言走过去。
他刚坐在床沿上,盛璞就侧过来,两个人几乎肌肤相贴。盛璞没有像平常一样紧张到脸红,他直率地看着江离的眼睛,轻声说:“除了手术以外,你在国外究竟都经历了什么事?”
江少:猫猫不要.jpg
第124章
我的辉煌里总是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