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欧阳旦还在他右边,他不能往右边倒。
男左女右,他喜欢左边。
没关系,他是男子汉,选择自己喜欢的不会怕被人嘲笑。
赵书华就往左边倒下。
他眼里的欧阳旦越离越远。
他看见欧阳旦紧缩的瞳孔里小得可怜的自己。
那么小,像只蚂蚁,随便一点风吹草动就能让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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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不止一人
欧阳旦看着混凝土圆锥头棍子从天而降,看着赵书华不偏不倚被命中。
好多的血。
然后赵书华死去。
欧阳旦呼吸一窒。
眼睛啊头颅啊身体啊都在抗拒这一景象,头痛什么的感觉不到,心脏的跳动倒是愈加清晰。
“呃……”欧阳旦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脸上该露出什么表情。
惊讶惊喜惊诧?欧阳旦不知道。
她好不容易想起的更多记忆在离她远去,有关赵书华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汹涌而至。
“别发愣了!”季飞池架起她,“快躲!”
欧阳旦恍然回神,惊觉自己原先所待的地方有一混凝土圆锥头棍子。视野不再开阔,但可以看见其他地方也不断有圆锥头柱子出现。
要不是季飞池拉了欧阳旦一把,欧阳旦估计得和赵书华一起死了。
欧阳旦打了个激灵。
“赵书华……”欧阳旦呢喃道。
并没有更多的时间用来悲伤,欧阳旦耳朵轻轻一动——她貌似听见了上方传来的声音。
下一刻,欧阳旦无师自通伏地一滚——刚滚出一个身位,沉重的混凝土圆锥头棍子就狠狠砸在她身旁。
若是欧阳旦继续待在原地,圆锥头棍子就会扎穿她的肩膀。
不巧,那是赵书华所在的地方。
被砸的赵书华并没有机会惨叫,因为他已经脱离外界了。
劫后余生,欧阳旦没有多余的精力庆祝。
她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在痛。
但她不敢放松,她怕她一旦放松,就会变成赵书华那样。
季飞池见欧阳旦没再发愣,不由松了口气,专心应付四面八方来的棍子。
房间在缩小,棍子的长度可没缩小,挤压着他们的生存空间,越来越喘不过气。
后腰上的瓷片还在作怪,季飞池因为动作太大被刺激的一痛,动作不由得一顿,就这么一瞬间的停顿,叫左手边墙壁突出来的棍子一举撞到另一面墙上。
因为房间所有墙壁的移动,这两面墙的距离甚至从宽敞,变成了差不多塞下一根完整的棍子——季飞池被顶在墙与圆锥头中间。
冲撞力度太大,季飞池感到自己肋骨断了两根。圆锥头扎进季飞池胸里,把她钉在墙上。
这还没完。
季飞池清楚地知道如果她不能赶紧离开,不断紧缩的房间会让圆锥扎穿她自己。
怎么办怎么办……
季飞池感觉到圆锥头在自己胸腔的推进。
怎么办怎么办!
嘭——
一根混凝土棍子从天而降,正好砸断钉着季飞池的圆锥头。
季飞池说不清发生了什么,反正她感到一阵胸口剧痛,白的黑的光直冲她脑门,等她再有意识的时候,她已经摆脱圆锥头,敞着胸口大洞、背对电梯外沟壑了。
她想动,不料碎瓷片又带来疼痛,让季飞池凝滞一瞬。
幸好这次没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季飞池一咬牙,把瓷片拔出来,连皮带肉丢出去。
痛是痛,但不会突然痛一下,叫她反应不及。
果然,没了碎瓷片的背刺,季飞池动作不再有时不时的停滞,终于能够凝神自保。
棍子冲击下,原本还算安逸待在安全中心区的几人四散,很快被棍子搞得看不见四周。
不知何时,在众人的狼狈躲藏中,房间总算停止了抖动,棍子也没有再来。
季飞池大口喘气,一手捂着血流不止的后腰,一手撑着自己站起来。
入眼皆是混凝土的颜色。
季飞池所在的空间被隔绝出一个小地方,她看不见其他人,动也难动,但可以捕捉到别人的声音。
“大家怎么样?”这是枫镜眉的声音。
危急关头,她倒是会口头关心人的。
季飞池弱弱回了声“还行”。
一道哭泣男音飘荡着,应当是冯黎,除了他没人会把体力花费在哭泣上。
辛诺沙哑的声音距离季飞池很近,“我、咳咳、我不太好咳咳咳。”
具体是个怎样不太好季飞池不知道,毕竟他们谁也不见谁。
季飞池等了会儿,没听见欧阳旦的声音。
“欧阳旦,你在吗?”
没人应声。
距离季飞池最近的声音嘀咕着:“不会死了吧……”
“闭嘴!”季飞池不想听见这种话。
她又问:“卷耳、舒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