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秋——”
季飞池一连打了几个喷嚏。
这么冷想必何亦可不会为难他自己所以何亦可绝对不会走这边所以我也不用走这边所以我赶紧退出这边!
季飞池脑海里冒出好多个“所以”,“所以”们变成季飞池脚下的风火轮,带着她赶紧退出左边,回到三岔路口。
季飞池又回到红水那里取暖,等身子回温。
排除一个选项后,季飞池重新进行点兵点将。
这次点到右边。
右边情况比左边好不少,既不冷也不热,地板砖瓷实,踩在上面的声音不大不小正正好,季飞池走得舒适很多。
季飞池脑中思索着何亦可的速度,不出意外的话,她应该再过不久就能追上何亦可的进度。
呃,前提是季飞池不走错路。
直到她兜兜转转又走回有告示牌的分叉路口时,季飞池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她不擅长走迷宫,她和何亦可没有缘分。
想靠缘分碰上何亦可,其难度应该不亚于瞎猫碰上死耗子。
沿着原本的路线走过去,来到红水之后的三岔路口,这次季飞池选择了中间的道路。
迈出第一步时,季飞池有预感:自己变成了一只瞎猫。
她好像确实走上了能够碰见死耗子的路。这种预感玄之又玄。不过人类的确会偶然对某件事有强烈预感,季飞池这次也相信自己的直觉。
再看四周,平平无奇的地板忽然之间转换为不见深浅的沙子,季飞池一只脚已经陷进去。
“啊嘞?!”
季飞池想把脚往上抬,但所费力气全是无用功。
不断陷落的沙子可是个贪吃鬼,吃了季飞池的鞋子还不够,贪心地想要叫季飞池将所有都奉献给它。
季飞池多半是个不讨贪吃鬼喜欢的后妈,一拳拳砸在贪吃鬼身上。
贪吃鬼沙子更加不愿意放过季飞池了,流动的沙砾像是无数沉默的双手,将季飞池一点点吞没。
季飞池分不清这究竟是流沙还是沼泽了。
当季飞池恢复意识时,她身上既没有红水水迹,也没有流沙的沙子,整个人清爽到不可思议。
周边的环境让季飞池莫名感到熟悉:
很狭窄的房间,墙壁上挂一些染血的刑具,天花板掉下来几根绳子,应当是给人去往极乐之地用。灯光打得很暗,季飞池认真看,模糊辨认出钉床电椅之类物品的位置。
季飞池摸了摸钉床,不小心被刺破指尖。
心一下子提起——这钉床上不会有什么病毒吧?
一大串通过血液传播的疾病在季飞池脑海里溜了一圈,恐慌的感觉在季飞池看清楚钉床上洗不去的血迹时达到顶峰。
她甚至脑补出了自己奄奄一息的可怜模样。
季飞池身后,某个声音响起:“季飞池?”
尖尖细细的声音,似乎是发育不全的少年音。
突如其来的少年音色恰到好处打断了季飞池的胡思乱想。
季飞池转头,并不好的灯光下,季飞池可以辨认出身后人身形较小,是一名瘦弱的少年。
“你是谁?”季飞池下意识问。
之前的那些担忧在这个问题前面变得不堪一击,所有慌乱被季飞池抛之脑后。
只有这个问题是最重要的。
少年面颊染血却不显得可怖,反让季飞池心底生发无数怜爱。
少年不回答季飞池的问题,只是笑。
“你为什么笑?”季飞池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气势。
少年笑容扩大,然后说:“你不记得我了,没关系。再见啦,希望你不要再被催眠哦~”
话音落,季飞池眼前一花,再回神时,哪里有什么刑具啊少年啊,她分明还在第八层的迷宫中。
催眠……
催眠!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少年的提醒,季飞池一眼锁定了悬浮在半空中的“问号”方块。
催眠往往需要特定的条件,季飞池又不蠢,稍微想想就找出了催眠的手法。
第一步,先扩音再消音,人类乍然从吵闹的环境置身于安静环境时,心防常常会松懈;第二步,红水,红水中大约有什么挥发性物质,季飞池接触了红水就不可避免吸入气体;第三步,同样也是最后一步,就是这个方块了。
季飞池拿着“问号”方块闻了闻。
……被熏到了。
辅佐一些特制的药物,催眠的目的可以很快达成。
再说这曲折的迷宫,简直为催眠提供了天然的有利场所。
季飞池能不中招才怪。
多亏了被催眠时见到的那个小少年,虽然不认识他,但很感谢他刺激了自己的意识。
季飞池在心中对他道谢。
然而季飞池虽然猜到小少年是她记忆里比较重要的人,但现在的她什么也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