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感从这儿来。
而学着画皮鬼将腿伸进河中的枫镜眉,她则从河里找到了认罪书。
大发现,除“答题卡”三字外,又一汉字出现!
枫镜眉软着嗓音,犹作亲密地挨近卷耳,念道:“鄙人赵氏,邯郸人,嫁与刘大壮十余年,未出一子,德行……诶诶……”
卷耳拒绝了枫镜眉的靠近,并将季飞池推向枫镜眉。
枫镜眉没有脚,干脆坐在地上,季飞池一下子扑过来,正正好揽住枫镜眉。
好闻的味道席卷季飞池。
卷耳这一招正和枫镜眉意。
她一把将季飞池拉下来,靠着她继续读。
由于察觉枫镜眉将所有力气放在自个儿身上,季飞池不好移开,默默受着美女的负担。
“……未出一字,德行有亏。今自请下堂,前往落耀寺祈福,惟愿前夫家一生顺遂,儿孙绕膝。”
枫镜眉小小嗤了一声。
她慢慢悠悠念出最后一句:“……路途遥远,不幸遇贼,死。”
没了。
说是认罪书,但却问只讲了赵氏出嫁后无子这一“罪”,赵氏的从前经历半个字不提,好像她的一生只为了生孩子存在。
枫镜眉将这短短的认罪书翻来覆去地看,的的确确没了。
真是可歌可泣的认罪书呢~
枫镜眉心里的白眼快翻上天了,但她形象管理合格,这会儿季飞池的视线正黏在她身上,她绝对不会让自己流露半分不雅的表情。
枫镜眉只是西子抚心状,道:“好可怜的妇人。”
季飞池若有所思,抱起枫镜眉交给卷耳,自己转去干别的事。
枫镜眉身子一僵,但几乎是一瞬间,枫镜眉就软了腰肢,靠在卷耳身上,眼瞳似含盈盈秋水。
“麻烦了~”
枫镜眉无疑是好看的,可惜卷耳不吃她这一套。
可把人丢下去这种行为卷耳亦做不出来。
思前想后,卷耳自行下了轮椅,换枫镜眉乘坐。
随着第五层那些净水发挥药效,卷耳双腿已经恢复到可以站起来的程度。
他扶着沙盘慢慢走了几步,又坐回去。
“你好了?”季飞池有些惊奇。
卷耳擦去汗水,点头道:“不完全,能走几步而已。”
方才走那么一小会儿就已经到卷耳极限了。
但同时卷耳也确定——自己的腿并没有受伤,他不能行走是因为毒素摧毁了神经间的联系。净水的到来恢复了那些神经。
季飞池收回目光,将思绪放在毯子上。
卷耳静坐,消化直刺大脑的疼痛。
欧阳旦一直很痛,这会儿大家都保持安静,她求之不得。
而枫镜眉坐在原本属于卷耳的轮椅里,盯着卷耳。
为什么会放着温香软玉不要,宁愿选择待在地上呢?
——“我们不一样。”
突然,枫镜眉耳边响起舒雁子的话。
当时身处第十层隐层关卡中,枫镜眉想不起什么记忆,仅凭本能待人接物,却被一个小孩子做出这样的评语。
是的,评语。舒雁子聪慧、行动力强、会抱大腿,她说出这番话就是在说枫镜眉傻、不知道抱大腿。
而现在的枫镜眉已经想起了很多事,有关自己的身份、做过的事情,枫镜眉全部想起来了。
大抵是断了双脚这件事过于刺激,她的记忆尽数回归。
枫镜眉眼神飘到卷耳季飞池欧阳旦身上。
好吧,不得不承认舒雁子看人很准,她是有点傻。
舒雁子低头,看着自己的疤痕,那里本该有一双脚。
或许不是有点,而是很傻。
范围扩大点,百万美元角逐赛中的所有人都是傻蛋。
枫镜眉默默叹气,几欲开口说出自己知道的事情。
“喂……”
一双手搭在枫镜眉肩上,堵住她的话语。
欧阳旦的速度很快,几乎是听见枫镜眉的气音时就出发,道:“安静点,我头疼。”
枫镜眉刚积蓄的勇气气球一样被扎破,泄得无影无踪。
枫镜眉保持沉默。
错过这一次,枫镜眉也没机会说出来了。
结合毯子几条经年形成的折痕,季飞池总算想出了褪色毯子的作用——
襁褓。
“我猜,主题是‘生’。”
这回没人反驳她,不过季飞池还是自觉解释复盘自己的猜测:
“香是赵氏死后的收到的供奉。阴曹地府是人死后来的地方,通往下一世,所谓新生。被单染血是因为生育,毯子是襁褓。大概是这样。”
说着说着,季飞池又不确定主题了。
生老病死啊,有生即有死,生死实为阴阳两面不分家。
“投票吧。”季飞池道。
欧阳旦脑子疼,不像动脑袋,遂弃权。
枫镜眉投“生”一票。倒不是她被季飞池说服了,而是多年的做题经验告诉她,最开始得出的那个答案往往是错误的、踩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