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回目光,又看向前方。
只见安青筠大摇大摆走了回来,身边有人同行,两人走过,周围的官兵纷纷施礼。
他勾搭上一个当官儿的?
小宁此刻说不清是什么样的心情。
她见两个人并肩走来,有说有笑。定然不是官与匪的关系,更像是熟识的朋友。
一个穿着粗布短褐,身上打着补丁;一个身着墨色直缀,冠带锦袍,却并没有高下贵贱之分。
谢小宁撇了下嘴角,露出一个玩味的表情。
两人停在人群之外,安青筠招呼:“小宁,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岳兄。”
有官兵听见,忙驱赶百姓,“都让开,往两边让一下,请那位姑娘过来!”
人们往两边退让,小宁嘱咐丁婆婆,“婆婆我去去就来,好像是小七的熟人。”
然后从人群中走过,来到两个青年男子跟前。
那当官的对她抱拳施礼,“谢姑娘,受惊了。在下岳维章。”
小宁连忙回礼,“岳公子有礼了。”
岳维章岁上下年纪,五官周正,英气勃勃,开口笑道:“青筠真是胡闹,要不是碰到谢姑娘相救,可要麻烦大了。”
谢小宁一时怔忪。
难道安青筠坦白了?
他跟姓岳的是什么关系?
闹得满城鸡飞狗跳,这么多兵力到处缉拿。然后当官的发现罪魁祸首是安青筠,说两句胡闹,这事就这么算了?
那安青筠又是什么身份?
谢小宁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只觉得不可思议。
安青筠摸摸脑袋,接着话头道:“岳兄说的是,我可再不敢贪杯了。昨日的狼狈相不堪回首,实在惭愧。多亏小宁找到我,所以,岳兄你看,这丫头为了报复我,问下人要了一套什么衣服给我穿?”
岳维章笑道:“由此说来,便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呀,谢姑娘,在下并非说你是恶人。”
谢小宁正在惊叹,原来安青筠说起瞎话,比自己溜多了。如今看来,无论是昨日的行踪,还是与自己的关系,都被这个家伙几句话糊弄得天衣无缝了。
又见岳维章赔不是,这才掩嘴而笑,凑趣道:“岳公子所言极是,再不磨一磨他,更要胡作非为了。”
安青筠又拱手道:“岳兄,三日之后云熹楼要上新菜。这几日坊间议论纷纷,说是此菜味道独树一帜,古今少有,可谓旷世之作。每日限定三十份,需提前预约才能尝到,岳兄可有兴趣?”
“哦?并未听说,还是青筠的消息灵通,我自然是有兴趣了。”
“好,那么叫上岳小姐,还有维远一起?”
“维远知道是青筠你做东,自然会来,舍妹这边,我问问她。”
“好,那三日之后便恭迎大驾了,我们先告辞了。”
“慢走,我公务在身,就不送了。谢姑娘,今日慢待了。”
谢小宁叫了丁婆婆一起,三人走出集市,准备返回西营胡同。丁婆婆直夸:“小七你好有本事,连官大人也是你朋友……”
安青筠自谦道:“让婆婆见笑了,酒肉朋友,只能帮帮这种小忙。”又看谢小宁沉着脸,讨好道:“不像我与小宁,又是知根知底的世交,又是情投意合,青梅竹马。”
谢小宁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也不说话。
三人很快回道西营胡同,小宁关照丁婆婆先进屋,她与安青筠说几句话就来。
“安公子,咱们后会有期,就此别过吧!”小宁冷冷看着安青筠,挡住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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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谢小宁挡在门口,黑着一张脸,“我这里小门小户,可容不下您这尊真佛。安公子您交游广阔,多大的难题,到您那里也是迎刃而解,这半天拿我们寻开心呢?”
安青筠有些吃惊,“小宁,何出此言?”
“安公子,您是不是说假话,说习惯了,连自己都分不清真假了。咱俩今天才认识,到现在不过三四个小时……”
“小……时?”安青筠颇感吃惊。
小宁深吸一口气,“时辰……两个时辰!这并不是重点!咱俩不熟知道吗?小宁不是你叫的!”
安青筠仿佛倍受打击,想了想,“那我叫你宁宁?”
看着对方死皮赖脸,谢小宁觉得肺里一股气烧着了,直冲脑门,“宁宁个鬼!”说完转身就要关门。
安青筠见了,忙跟上前一步,把右臂插进门缝里。谢小宁根本没想到他会冒傻气,这一下用得力气也不小。
“咣当”
“哎吆~”
安青筠捂着胳膊蹲了下去。
“你不要紧吧。”小宁慌了手脚,放开木门,俯下身查看。
正对上安青筠一张笑脸,“自然没事,你看,你还说咱两没那么熟,不熟这么关心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