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盛澎是有罪,可不管怎么说,他好歹是你爷爷,你亲自动手解决,那以后怎么办,你又要用多长时间忘掉呢,他既然有罪,交给法律不好吗。你是不肯放过他吗,你是不肯放过自己。”
许燚轻轻一晒,没听进去:“你什么时候这么圣母了?”
伊树不理会嘲讽,忽而深呼吸,说:“我是在担心你。你解决你二叔,一个像你爸爸一样的男人,现在又解决爷爷,还是真的血浓于水,你会一点事情也没有吗。
许燚,我希望你过得好,是真的好,是真的放下了,想要好好珍惜每个未到来的明天的好,不是活一天算一天,沉浸在仇恨中,自己察觉不了的假象。”
许燚觉得她拒绝人的方式还真一套一套的,从前被她骗就算了,现在还用这一套。
“有意思吗,口口声声说想要我好,知道我最在乎的就是你,你还半句招呼不打的离开五年,五年来没有一通电话,你叫我怎么放下!”
伊树点头,破罐子破摔:“好,你要我嫁给你,你是爱我才想要我嫁给你吗。不是,你是不甘心,你懂什么是婚姻吗?你根本就不懂,你和我一样,连好好爱一个人都不知道!有什么资格结婚呢。”
许燚彻底被她的态度激怒,也是,他何必蠢到亲自跑来征求她的意见,完全自取其辱。这个女人,还是不够爱他。
“你态度很强硬啊,我们之间有你强硬的份吗?”
-
几筒礼花噼里啪啦地在大厅响起,彩色的飘带沾到了伊树的头发,肩膀上。
同事们围绕成圈,鼓掌庆祝她的凯旋归来。蓦然,小王在后方开辟一条路,他推着蛋糕车入场。
他欣喜地说:“来来来,切蛋糕啦。伊树姐,你来剪飘带,来年事业更上一层楼。”
伊树荣幸地收下他的蛋糕,挑着眉咔嚓一剪刀,接着又迎来隆重的掌声。
因为潜入足浴店秘密拍摄的现场画面,以及接连揭露两起有勾连关系的新闻报道,电视台的收视率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伊树分好蛋糕,给每人倒了庆功酒,畅快着说:“少吃一点哦,我怕等会下班你们喝不下。”
听懂她意思的开始大开大合,欢呼雀跃的鼓掌。
……
忙里偷闲,伊树溜出人群到茶水间喝口凉水清清嗓子,她其实不怎么爱交际。
邱宝林不知道何时跟来的,她靠在门框边,笑吟吟地说:“恭喜咯,伊制片。”
“不管怎么说,我也要谢谢你,”
伊树想了想,释怀道,“不是你,恐怕我找不到机会能和许燚共同经历这些事情,我不和他一起面对,也许还要再蹉跎下去。”
邱宝林笑笑:“你真的认为你们不会再蹉跎下去了?未必吧。”
她脑子立马想起许燚说的话,伊树心里忽而没底,但她还是说:“人都要往前看,我,他,我们不能一直沉浸在过去。”
“是吗,那我还挺期待的,没有彼此的你们会是什么样子呢,”邱宝林意犹未尽地说,“晚上的庆功宴,他也会来,先给你打个招呼。”
-
伊树一点也没因为许燚要来庆功宴就知难而退,相反,她从容招呼,就怕有谁没被顾及到。
订的地方是京都最高档的餐厅,许燚出入这样的场合早已家常便饭,他坐在那,仿佛是为纸醉金迷而生的,没人能玩过他。
他用老东家的身份参与,庆功宴的主人明明是她,为着他的面子,还得客气问好。
这个人幼稚起来也是一套一套的。伊树不理会他无聊的手段,只是离席去边上打了通电话。
给宋州君打的,她望着门口,说:“怎么,忙到好朋友的庆功宴都不来?”
宋州君的声音有些低迷:“伊树,我这两天得处理一些事。”
听起来不太好,伊树关心地问:“怎么了?”
“我被停职了,台里说我爆了新闻给别的媒体,”他在那边揉揉额头,“我可能要先想想下一步去哪,抱歉,祝你一切顺利。”
“谁爆的,这件事只有我们知道啊,我没告诉别人。”伊树抿唇,“大家都是新闻工作者,清者自清,你放心,你要实在没地方,你来MNB。”
“哟,伊制片还给人走后门呢?”
许燚懒洋洋地倚在门边,领带歪了,兴许是玩嗨了,腕袖卷了一圈。
伊树听见他的声音,回头告诉电话那边儿:“我等会打给你。”
她挂了之后直视许燚,问他:“你干的?”
许燚抬了一边的眉骨,表情不屑,他佯装思考地想了想说:“我就是想知道,你不选择我,还会选择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