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燚向来在床事上是比较干脆的,他没因为她的顾虑停下,半脱落的肩带就是证明。伊树只觉头脑昏涨,起伏的肩膀和呼吸保持同一濒临。
披着衬衣,春光只有他一人能看。许燚特混蛋地说了句:“还有更三级片的。”
伊树不可置信地愣住了,她听不惯他说她“明知故问”,为了刺激他才回吻的,这下难道要来真的。
不可能在这里的,又不是发情的动物,不至于那么控制不住。她推了推他的肩膀,不情愿的意思明了。
许燚也只是吓吓她,他叩住她的后脑勺,往前按,轻轻吻了吻额头。
与此同时。
把手被人拧转,林炜鑫带着一帮弟兄冲进来,气势汹汹,可想而知,他们应该是把一层楼的房间扫荡了遍。
不过眼前的场景谁也不好撤退,林炜鑫吞吞吐吐地说:“兄弟,你还没完事?”
许燚没穿上衣,衬衫包裹着伊树,她蜷缩在他怀中,他也任由恣意的抱着她,只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腿。
他一脸没魇足的阴沉表情,不客气地低沉骂了句:“滚。”
第032章
重新回到许家的香港祖宅, 伊树一颗心就没安定下来。
她站在檀木窗前,望着外面大雨纷飞,想起许燚打发了林炜鑫, 还将她用包夜的方式带出来,莫名的, 她没有抗拒。
并不是抗拒那样淫.秽的场所,她就是确定,许燚与平常不一样。像是某种感应, 她知道他一定有话要讲。
别墅是按中式审美量身定做的, 经过岁月的沉淀, 每一寸家具都散发朝代更迭的悲哀。院子外种了一棵白杨。
伊树第一次踏入祖宅, 是为了见许盛澎,许燚的爷爷。偌大的家,竟独留祖孙二人。
她那时听保姆多言,她说这家冷冷清清,外面还剩着位不归家的。
其实要猜很容易,许氏这样大的家族, 坊间流传着各式各样的故事, 她差不多把所有故事全听完了。
可故事始终是故事,和亲眼看见的, 手能摸着的,到底是不一样的。只不过当初谁也没想过未来,以为来日方长, 来日可期。
他不说,她也不问, 等一个交心的时候。
“你瞎看什么呢,又不是没来过。”许燚去洗漱了, 头发刚吹干,柔顺的垂着,看起来一点也不凌厉。
他穿最普通不过的居家服,伊树转身感觉有一丝恍惚,都这么久了,她真的很久没见过他放松的时候了。
“许燚,你爷爷呢,”伊树面对他,背后是院子飘絮着的草木,她想了想,还是说,“我爸爸呢。”
“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许燚没回答,他赤脚踩过羊毛地毯,走到客厅中央挂着书法的桌子下面,蹲着身子轻轻拉开柜子。
伊树也走到了他身边,许燚手中拿的是一本本小册子,字封是用毛笔写的,笔迹上乘,一看就是练了几十年书法才有的功底。
“一共十八本小册子,记录了我的出生到成年。执笔书写这些册子的人,就是我爷爷。以前觉得祖孙之间没有女人,就是有血缘关系也没法维持,我不懂和老人相处,他在我跟前,不像爷爷,像老师。”
伊树见过这些小册子,许燚不知道,许盛澎单独找她谈话时,有拿出来数过。他只叫她数,不叫她看。
因为许盛澎说:“能名正言顺了解这些册子,拥有脚下这间祖宅的人,只能是许燚的妻子,许家未来的女主人。”
他不让她碰,只大发慈悲叫她数,态度可见。
伊数也没恼,她敬许盛澎一生丰功伟绩,也尊他是许燚的爷爷。他是长辈,就是不满意她,她也认的。
她飘过零星的回忆,继续听许燚说:“我长大,一直以为世上除了爷爷,我没有亲人了。可在我父母车祸后一年,我多了个亲人,他是我爸的同胞兄弟。我是真把他当家人,他教我写字,打球,骑马,潜水,花大半辈子的精力陪我,我一直是用父亲的方式看待他的。”
伊数听着,心里沉沉地痛了一下,她情不自禁的红了眼眶,还没真的听见,她就要忍不住掉眼泪了。
许燚的眼神渐渐冷下去,他说:“有一回爷爷和他吵架,我听见了,就是那回我知道,他从来没把我当家人。他骂爷爷大儿子死的好,不死他怎么回来接手属于他的东西,他说他从小被丢到泰国,是死是活,老爷子不闻不问,要不是他命硬,在泰国混成了人样,他连许家的门也踏不进。”
“老爷子听着他发泄,听了大半天,叫他别伤害我。伤害,你说一家人怎么能用伤害这词呢。我骗不了自己,我怀疑他杀了我爸妈还想杀了我。我有疑心,宁愿在外面到处打架也不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