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过去吧。”李景修忽然说道。
“嗯?”他态度变得太快,李琳琅都有些惊异。
李景修笑了笑:“你说得对,总要是去结交一下的。”说罢,他便驱马向前了。
李琳琅有些无奈,可见到李景修乐于去结交这些人,她总是欣喜的。只要李景修肯改变,她便有希望。
原来,晋王正打算组织比赛打猎,刚要派人去请二人来,这两人去得正是时候。参赛者不拘身份,天黑之前谁能打到最多的猎物,谁便获胜。据晋王说,他特意向皇帝求了赏赐,唯有胜者能取。
几人如今就在一条小溪边围着、整理行装。溪水潺潺,几片枯叶顺水漂流着,不知向何处而去。就在这小溪边,晋王李景传命人搭了一个帐篷,又给各人都分配了一定数量的箭矢。
李琳琅最擅长应付这种场合了,她只管做出那明媚张扬的模样,便可糊弄过去。输赢如何,与她无关。于是,她检查了装备,便踩蹬上马,看起来神采飞扬,似乎志在必得。让她意外的是李景修,李景修虽不擅长打猎,却不知为何,也上了马,头一次这般积极主动地参与了这样的活动。
“景修哥哥,”李琳琅小声唤着,又看了一眼周浦渊,提醒着说道,“你可别赌气。”
“放心,”李景修说,“我自有分寸。”
两人正说着话,却见李景传也骑着马过来了。“景修、小六,”他客套地打着招呼,“准备得如何?”他如今骑在马上,笑起来也难得地和煦了一回。
“准备好了,今日的第一必然是我。”李琳琅自信地笑着。
“小六每次都这样,”李景传指着她笑道,“每次来猎场,志在必得的都是你,可每次空手而归的也是你。在练武场时的箭射得那么好,一到这猎场,对着那些山林野兽,便没了准头了。”
李琳琅故作不服气地撇了撇嘴:“猎场的路本就难行,更何况那些野兽窜来窜去的,又是潜行又是伏击,神出鬼没的,实在难寻。”
“少伤些生灵,也算行善积德了。”李景修看了眼李琳琅,给她圆了场。
“你呢,景修,”李景传问着,“今日怎么难得地也要来比试打猎了?”
“见二哥乐在其中,便也想来尝试一下。若是我垫了底,二哥可莫要笑我。”李景修微笑着回答道,却敏锐地发现李景传腰间多了一个络子,便又问道:“二哥身上这络子,从前未曾见过。看起来,这样式也不像是内府常用的,很是别致。”
李景传闻言,也低头看向了自己腰间那络子,只淡淡道了一句:“是王妃为我打的,里面是她前些日子去白云观求来的平安符……倒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李景传说着,又抬起头来,似乎并不愿多提这络子,还拿袖子将这络子盖住了。
李琳琅见了,心下难免叹息一回。所有的故事、所有的感情,她都知道。也就是因为知道,晋王这话语神情在她眼中便多了几分可笑。
“嫂子对哥哥真好。”她笑着说。
然而李景传却只是“嗯”了一声,一句别的客套话也没说。
“何必呢。”李琳琅想着,也不知是在对谁说这句话。
“二哥,时辰差不多了,是不是该开始了?”李景修问着,眼神不自觉地飘向了另一个方向,却又忙收了回来。
“当然,”李景传说着,又看了看天色,说道,“我们,开始吧。”
那开始的命令一传下,所有来比赛的人便都骑着马冲向了四面八方。周浦渊冲得最快,很快便钻入了林间没了影子。李景修也难得地策马奔腾起来,似乎是将李琳琅的嘱托忘了个一干二净。
李琳琅颇有些无奈,刚要策马扬鞭,一回头,却看见李景传也还在原地。“晋王哥哥,”李琳琅笑问着,“怎么不着急?”
“游戏而已,不必认真,”李景传看向远方,微微眯了眯眼,“这到底不是我真正的用武之处。”
李琳琅听出了他言外之意,却只做不知,反而问了一句:“晋王哥哥,今日比赛的赏赐,是什么?”
“父皇许下的赏赐,哪能如今就叫你知道呢?”李景传笑问着。
“哦,看来只有我得了第一,才能知道了?”她依旧笑得明媚,故意说着:“晋王哥哥,那我便不让着你啦?”
李景传也只是微笑:“去吧。”
李琳琅点了点头,一扬鞭子,便也走了。李景传见她走远,瞬间敛了所有的笑容,也策马走了。
荀旖留在了长安城,她在李琳琅刚离开的那一天便给武进侯府递了帖子,想要见冯晚晚一面。可武进侯府那边却回话说:“夫人病了,不便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