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连忙小心地扶起了萧非,帮着萧非披上了这斗篷。萧非浑身无力,只得随着沈瑾白摆弄,她默默地看着沈瑾白这副担忧的模样,心里却是一暖。
沈瑾白给萧非穿上了斗篷,又连忙给自己穿上了。她整理了一下衣服,遮了遮血迹,这才扶起萧非又拿上了剑,两人艰难地出了门,向东边而去。
萧非无力地靠在沈瑾白怀里,任由着沈瑾白扶着她向前走去。她一句话也不想多说,只想静静地看着沈瑾白的侧颜。
“你心里有我。”她想着,心里甜甜的。
沈瑾白扶着萧非,终于找到了这学徒所说的那户人家。两人来到了后门边,沈瑾白先翻墙进来,又连忙开了门,扶着萧非躲了进来。院子的主人因为有些耳聋,并没有听见这动静,两人便先躲到了一间空屋子里。
这屋子里什么都没有,萧非只能坐在地上,靠在沈瑾白身边,蜷缩着。她是一动都不敢动,生怕一动就会牵扯到了伤口。沈瑾白看着萧非这模样,只恨自己不会医术,这种时候竟然什么忙都帮不上,唯有问了一句:“你饿不饿,我去给你找些吃的来?”
萧非摇了摇头,道:“不想吃……”
“那我去给你找点水喝?”
“不想喝……”
沈瑾白有些着急:“你这样撑不住的。”
“我有你……”萧非轻扯着沈瑾白的袖子,闭上了眼睛,用撒娇地语气说着,“沈姑娘,你就让我靠着就可以了,我喜欢靠着你,不想让你离开……”
沈瑾白心中一动,又叹了一口气,道了一句:“好。”
她真的拿这个小丫头没办法,只好应了下来。
“沈姑娘,”萧非虽是闭着眼睛,却在努力地说话,她需要让自己保持清醒,“给我讲讲你的事情,好不好呀?”
“我的事?”沈瑾白有些惊讶,又本能地拒绝,“我没有故事。”
“可我想听,求求你了,沈姑娘,”萧非开始无意识地撒娇,“你就和我说吧,不然我怕我一不留神,睡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别说胡话!”沈瑾白连忙说道,“你的伤会好的!”
“可是我好疼……”萧非说着,声音里带了些许哭腔。她真的疼到意识模糊了,若是她还清醒着,她一定要做出坚强的模样给沈瑾白看。
沈瑾白看着萧非这模样,着实心疼。看萧非如今的模样,她真的需要转移一下注意力。于是,她只好开了口:“其实也没什么意思。我只是父母双亡,又被祖父送到姑母家养,在姑母家长大了而已。其余的,也没什么不同。”
她不太想提起那些陈年往事。
“沈姑娘,你这么好看,是长得像你爹,还是像你娘呀?”萧非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又问。
沈瑾白想了想,认真答道:“我像我姑母。我初到京城时,姑母领着我出去拜会各家,人人都以为我是姑母生的。我表哥也很像姑母。”
“那姑母也一定很好看。”萧非说。
沈瑾白答道:“是啊,姑母的确很美。”她说着,又有些惆怅。姑母很美,可姑父并不懂得珍惜,纳了一堆小妾,倒把姑母冷落了。但好在姑母也并不怎么稀罕来自一家之主的宠爱,她只是好好地当着自己的主母,在京中颇有美名。
她又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来。她想,若是母亲能少在意父亲一些,会不会过得更好?一群臭男人,有什么好的?
可她想着,立马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母亲是真的爱惨了父亲,哪怕父亲离世,她也要追着去地下和他吵、和他打……她的父母不和,只是因为一方太在意另一方,而另一方却并不是很在意这一方。一方疯狂,一方冷漠,终于酿成了惨剧。
“沈姑娘,你在想什么呀?”萧非又轻声问着。
“没什么,只是发呆。”
萧非根本不信沈瑾白的话,但也没有深究。“你能和我说说你的婚事吗?”萧非又问。
“婚事……”沈瑾白想了想,“是和刑部侍郎陆远的儿子陆惟,但我们也只是在小时候见过几面,我并不喜欢他。”
“那为何还要订亲?”萧非问。
“因为……我爹娘以前请算命先生给我算过,我需要嫁一个姓陆的人来保我一生顺遂。朝中,陆侍郎家也算门当户对,就把我许给陆惟了。”沈瑾白道。
“那你信这套说辞吗?”萧非疲惫地问着。
沈瑾白摇了摇头:“自然是不信的。”
萧非听了这话,不禁轻轻笑了。
“沈姑娘,你再叫我一声‘非非’,好不好呀?”萧非又娇声问着。
“嗯?”
“我很喜欢你这么叫我,你再叫一句,我背上的疼痛能缓解一大半。”萧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