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为了钱,让你在这儿圈子里毫无脸面。别骗自己了,越骗越可怜。”
也不知道是哪句话戳中了程寄的点,他一把将捏在手里的照片扬了出去。
二十几张不堪入目的私密照劈头盖脸砸在关舒文脸上,关舒文捡起一张,看到内容后,尽失血色。
程寄嫌恶地走到一边,沉着声音说:“你有什么资格说她?”
“这些年表面上经营着自己淑女名声,背地里私生活混乱,一定隐藏得很辛苦,不然我手底下的人也不会这么久才找到证据。”
“关小姐,你说你家人和我爷爷看到这些照片会有什么想法?”
关舒文浸淫这个圈子多年,很难不耳濡目染,一边打造利于自己的淑女人设,一边私底下玩得很开,挑选的男人不和国内的圈子重叠,有时候兴致来了,双胞胎也不是没玩过。
程老爷子五年前就在打算程寄的婚事,慎重挑选对象,关舒文能入得了他的眼,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她的淑女人设,一旦知道她的真实情况......
关舒文不敢细想。
她蹲在地上,快速收拢着照片,眼眶微红:“程寄,不要...我求你不要说出来,不然我肯定.....”
那不是程寄该考虑的事。
窗外的阳光刺目,程寄已经没有兴趣继续待着,他没有理会转身就走。
关舒文跪行着往前拖,拉住程寄的手腕,声音颤抖:“我以后不会再去找景小姐麻烦,我保证,真的。”
她脑子很灵:“程寄,我知道你不想联姻,那更应该找我了,就算不是我,你爷爷也会去找别的家族,我现在的把柄握在你手里,我绝对绝对不会违背你的想法。”
“你现在缺的就是时间,不是吗!”
关舒文仰起脸,泪水肆意,程寄低头俯视她,眸光中闪过一丝厌恶,他扯过自己的手腕,冷冷道:“你弄脏我了。”
关舒文被扯得失去了重心,扑倒在地上。
程寄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她哭着冲那个淡漠的背影喊:“程寄,你和我一样都是可怜人,没有人喜欢!”
程寄的心猛然一痛。
一个多小时后,程寄回到了别墅。
陈管家在培训新用人,花园的园丁在修建草坪,小雅在打扫卫生,每个人各司其职,闹哄哄得不缺人烟。
只是少了个会等他回来的身影,现在他还是没能把人带回来。
不仅没带回来,还告诉他之前的都是假象。
他匆匆上楼,想要洗漱休息。
程寄将景致的离开,并没有太认真对待,大概是源于这个别墅里,到处都有着景致的踪影。
他给她买的衣服鞋子还在,尽管在最开始的时候,他让陈管家丢掉来着,但最终还是保留了下来;她的睡卧拖鞋也在,春夏和秋冬各一个款式,秋冬的毛毛拖鞋很可爱;她的洗漱用品,牙膏牙刷洗面奶都没拿走.....
这代表着景致还会回来,并且使用这些物品。
他不遗余力地将自己编织于“她总会回来”的谎言中。
他脱掉外套,解开扣子,去浴室洗漱。
低下头,打开水龙头,瞟了一眼洗漱台上的东西。
他有些恍惚,又瞟了一眼,程寄快步走到楼下,管家正带着新人从楼梯出走过,景致沉声喊住她:“主卧的洗漱用品呢?”
陈管家有些疑惑:“没有换新的吗?”
身后有个新来的佣人惶恐的举起手:“没有,我全都换了,之前洗漱台上有两幅牙刷牙杯,还有毛巾,我都换了新的。”
陈管家忽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瞪着眼睛。
“主卧里的拖鞋之类的呢?”程寄问。
那个佣人的声音越来越低:“也都换成新的,旧的已经丢掉了。”
程寄十分难受,比景致说不喜欢他,不想和他生孩子更加难受。
好像景致整个人要从他的生命中消失,成为过客一样。
他垂头丧气,假装镇定地往楼上走。
每一步走得像是被牵引着的毫无生气的皮影子,只留了一副皮囊。
凌晨三点,他再一次从梦中转醒,惊醒未醒的时候,脑海中似乎有个人在问他:“景致的东西还在吗?”
程寄认真想了一会儿,想起真的不在了,好像心脏缺了一块,他就这样被痛醒。
意识到真正的分手并不是在说离开的那一刻,而是原先一起生活的痕迹慢慢被抹平。
景致离开的时候,她的东西并不多,能带走的已经都拿走了,也只是个小小箱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