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痛得皱起眉毛,浴衣本就松垮垮,推拉之下露出雪白的一片,程寄一只手就握住雪中红梅。
胸口凉热交加,景致羞愤难堪。
而程寄清亮的眼眸中逞着凶意,谁也不肯让谁。
在这一刻,他不再是温柔的绅士,深海密林卷起暴风雪,景致承受着冰雪的盛怒,冷杉的尖刺。
当然,程寄也没有好过,景致痛得指甲深深掐在他手臂上,她一收紧,他就又痛上一些。
干涸的泥地渐渐湿润。
程寄一圈圈的打磨,直到慢慢泥泞,景致才好受一点。
窗外的风雨更大了些,骤风急雨竟然把未紧闭的窗户都吹开,猛烈拍打窗牖。
让外面足以瞥见屋里旖旎的风光
别墅外的庭院是仿中式园林建造,其实和程寄的格调并不太搭,但景致喜欢。
园内的紫竹丛森森,水雾碧霭霭。
三月莺时春的时候,生出几枝嫩笋,园丁师傅没有处理,任由它生长,几个月后便有修竹之态。
景致犹如这几枝嫩竹,在风雨中摇晃,被压成了月牙弯,可她又似蒲草柔韧,压不断。像是被鱼咬住的鱼竿,来回拉扯,一颤一颤的。
两人的生息快要和谐地交融在一起的时候,禁止懊恼地问出口:“程寄,你什么时候结婚?难道也要让我从别人的嘴里知道?”
刚刚要适应这样频率的程寄顿住,他知道他的话还是让景致听了去。
随后慢慢加快动作,“别多想,我不会和关舒文订婚,也不会和她在一起。”
在爱意达到顶峰的时候,景致绞住他,势必不让他好受:“那你想和谁结婚,想和谁在一起?”
程寄睁开眼,身上那双眼睛隐隐含着他看不懂的水雾,眨眼间再去看时,景致的眼睛干净透亮。
程寄心口一跳,盖住她的眼睛,抱着她换了个动作,没有说话。
清亮的水声或着窗外的雨水,让人面红耳赤。
景致看着窗外,“程寄,你痛吗?”
程寄:“我会处理好的。”
景致有种报复得意地轻笑,一口咬在他脖子。
云销雨霁后,月亮露出身影,照得衣帽间明晃晃如水镜,景致毫无力气地晕了过去,程寄轻柔地抱着她。
地板上华服落地,翠羽明珰乱撒。
第十六章
昨晚上, 程寄是有些发狠了。
景致肤如凝脂的胸口处一片青紫的嗫咬,看着恐怖且荒唐。
窗外,月亮跟纸糊似地贴在天上。
借着曦蒙的光亮, 程寄坐在床侧, 垂着眼给景致的膝盖抹药。
即使给她垫了衣服, 在这么硬的地板上, 她的膝盖还是有些磨烂。
中途的时候, 景致醒来过, 昏昏沉沉的睁不开眼, 还是用尽全力勾住他的手指:“有话和你说。”
“等我回来。”他轻柔地遮住她的眼睛,轻声哄着,让她继续睡。
景致实在扛不住,又睡了过去。
她最近瘦弱地像一片纸, 侧躺在床上,后背突出的肩胛骨有如残破的蝴蝶羽翼。
程寄深深看了一眼才去浴室洗漱,最后在姚助理的催促下, 才换上衣服下楼。
在开房门之前,程寄忍不住又走到床边,在那副羽翼上轻轻落下一吻。
冰凉的嘴唇被肌肤温润, “乖乖等我回来,马上就会好的。”
而床上的人一直沉睡着, 没有机会见证程寄柔软的目光。
下楼的时候,陈管家正在准备早餐,程寄出门的时间太早,别墅里佣人们还没全起来。
他穿着西装外套, 说:“不用准备了,我没胃口。”
陈管家就真的不准备了, 她给程寄当了五年的管家,还没完全摸透他的性格,但也了解他寡淡,平时说一不二。
即使是为了他好,但也要听他的。
陈管家递给他一杯水润喉,“先生这回是要去哪儿?去几天?”
“日本,大概两、三天。”
陈管家明了,也好就此安排家里情况。
路过餐桌的时候,程寄吩咐:“今天别去喊她早起,让她多睡会儿。”
随后又说:“她最近有些消瘦,你让厨房多炖点补汤给她。”
“知道的。”
“还有,家里准备一些养兔子的东西,景致以后会在这里给这个小东西安家。”
陈管家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只见到程寄目光含着隐隐的期待。
可是...程先生不是最讨厌这些吗?
程寄温声说:“就按照我吩咐的办。”
“好。”
走到门口,姚助理上前拿走他的公文包,程寄问:“我姑姑在哪儿?”
姚助理一顿:“现在才凌晨四点,岚董应该还在老宅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