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老爷子眉头紧皱,很快眼中闪过一丝妥协,招招手唤来人,道:“你们且去杭州,将荷娘爹叫回来……再给苏县去一份信,让元响也快快回来。”
已经快到了十一月,正常来说简存孝父子俩过不久也要回来筹备过年了,家里有了大事,还是让他俩赶紧回来商议。
这时候简夫人也稳住了心神,突如其来的赐婚让她没有准备,但也斩断了再拖拖拉拉的可能性。既然没胆子抗旨,就只能接受女婿成了孙将军这个事实。
话说她还没见过孙叙,他人到底体贴不体贴?
简夫人将简白荷拉到一旁,正准备详细问问,“荷娘,你见过孙将军,他面象怎么样、性子暴躁不暴躁?还有……”
简白荷把所有问题化为一句话:“我觉得孙将军是个好人。”
简夫人愣了一下,迟疑道:“你的眼光行吗?”
说话间,许多友人登门,多数都是简白荷爹生意上的朋友,来打听简家接到什么圣旨了。简老爷子完全没有隐瞒的想法,将赐婚一说,立刻引起轩然大波。
简家是做生意的,在皇帝心里没有关注度,所以赐婚应该是孙将军那边牵头的,莫非是孙将军贪财的老娘,看上简家的钱了?众人心里不断猜测起来,脸上喜气洋洋说恭喜,心底却还是看热闹占大头。
简大娘子都十八了,孙将军更是时间紧迫,这俩人天天挑过日子的,引得城里适龄男女都心惊胆战,凑到一起也不错,反正别祸害旁人。
还是皇帝圣明,伸手扒拉扒拉,把简大娘子这颗臭石头扒拉到孙将军这个茅坑旁边。
看完了热闹,随便蹭了简家一顿酒席,这些‘友人’拍拍肚子,便快乐的出去传播消息去了。
傍晚,简白荷依然清闲,因为操办婚事不管怎么说都会先过了这个年。听闻郡主病的厉害,已经换了四个御医去看了,都不见好转,让简白荷大吃一惊。
更没想到的是,郡主在病中还派人送来一支步摇来贺喜,显得那么匪夷所思。刚拿到的时候以为她下毒了,仔细看看真是一片好意。
拿到步摇后,简白荷忍不住也开始想东想西,偶尔闪过郡主躺在床上咳血的画面,或者她年纪轻轻躺在棺木中,这样的话,这支步摇就显得更加贵重。
简白荷慎重思考后,给郡主回赠一块玉,并且写了几行短信询问她的病情。简白荷不知道的是,玉被郡主收下,信则撕掉了。
另一边,孙叙也接到圣旨,奇怪却正中下怀,淡定的收起了圣旨。
他娘孙夫人则从宣旨后就开始绝食了,说是绝食,其实也不过是一顿饭没吃罢了,孙夫人声称要饿死,好去底下见老将军。
不过还没等孙夫人先去见死去的老将军,孙叙就先一步去见了。
当日,孙叙吩咐下人将自己的马喂饱,准备去上坟,拔拔坟头草,顺便与父亲聊聊自己要成家的事情。整个将军府喜气洋洋,众人都很期待进来个夫人,毕竟将军府就孙叙同孙夫人,母子俩关系还不好,死水一潭。
孙叙刚要上马,就看见娘追出来了,头发凌乱,哭的脸上一团一团的,活像是女鬼。他当下就驱马要走,没想到孙夫人跑的飞快,直接扑到了马腹前。
孙叙冷淡道:“娘,你干什么?”
孙叙一手勒住缰绳,另一只手自然垂在身旁,垂下眼帘注视孙夫人,他漆黑的眼眸在此刻闪着冷意。
孙夫人不哭了,一脸希望冲着孙叙说:“儿啊,你去见皇上,把婚事退掉,冲着你爹的面子,皇上会同意的。”
孙叙在她过来的时候,就有预料她要说什么,却还是对孙夫人的话感到心寒。嘴角颤抖地勾起了一点点,目光也转变的越来越刺骨。
不是,他绝不可能退了简白荷,退了简白荷,谁还给他做夫人啊?
孙叙前几天就注意到了娘让那个绣娘的女儿住在家里了,也知道娘想把那个小娘子给他弄来做妾,他一直懒得理睬,他连夫人都没有,就先弄个妾了,这不是搞笑吗?
再说那个绣娘女儿,骨瘦如柴,说话也低着头,明显是被孙夫人强行留下的。孙叙偶尔撞见她,就产生之前对卖鱼女的同情,他不惯这样的行为,心里早就藏着火。
孙叙是一定要娶简白荷的,他近来信心十足,觉得别人有的他都有,他凭什么就要打光棍呢?
孙叙稍稍放松了缰绳,让原本就不安的马更加躁动起来,吓的扑在马旁边的孙夫人后退了两步,“皇上的话不能轻易收回,娘快让让,我还要去给爹上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