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人似中了埋伏,被人下杀手。”
“他为什么会中埋伏。”宁久微冷静地问,“顾大人没有随先生一起回来吗?”
陈最回道,“顾大人在景州多停留了两日,替先生处理了一些事情。后来赴了西川郡王的宴请。”
“西川郡王为何会在景州。”
那么不知所踪的高执大人想必也在了,可还是很奇怪,“本公主和顾大人说过宁王府与西川一脉的过往,他不应该会对西川郡王放松警惕。他为什么会去见郡王?”
陈最摇头,“这个属下不得而知。”
“让魏叔去查,切莫走漏风声。”宁久微沉吟片刻,“还有,让祁世子和二公子来见我。”
“是。”
夜慢慢笼罩,白日最后一抹光亮也没入西山。
两天没有等到任何关于顾衔章的消息,宁久微有些心烦意乱。
祁聿和祁衡来时天色已尽暗。
书房紧闭,宁久微将顾衔章在景州之事简单说了一遍。
祁聿皱了皱眉,“顾大人行事不会如此大意,其中必有缘故。”
“是,我原想他许是有自己的打算,可现在……”
“窈窈,你别着急。顾衔章不会有事的。”祁衡声音平缓地安抚她,“你让我来,是想让我去一趟景州对吗?”
宁久微点头,“我想来想去,只有祁衡哥哥最合适,也最让我信任。”
“祁聿哥哥则身份特殊,贸然离京容易引人注意。何况后日还有承宣伯爵府的夜宴,世家宗族都在,国公府世子不出席也不合适。”
提到承宣伯爵府,祁聿道,“程千帆这个人,鬼蜮伎俩,虽然他投诚,我却仍觉得他不可信。”
祁衡闻言看他一眼,语气意味不明,“世子也有看人不顺眼的时候?君子不是人后不言吗。”
祁聿看向他,“我并未言论他人是非,只是作为臣子,向公主殿下谏言而已。”
祁衡轻哼一声。
宁久微目光转了转。
她知道虽然祁衡还是对这个哥哥冷漠相对,但现在的冷漠和以前并不一样。自从祁聿在御史台重重包围之下,在国公爷质问的压力之下站在他身边护着他之后,祁衡就看不懂他了。
他原本一直心安理得地讨厌、恨他这个处处都完美的哥哥,偏偏他有一天站在他这边。只这么一点好,就让他动摇了。
祁衡还是不愿意认他,但终究和以前不一样了。何况,看在他也背着国公爷站队宁王府的份上,他暂且不恨他就是了。
不过他能和他待在一间屋子里坐在一起谈事情,完全是因为这是公主殿下的地方。
他不会承认他曾经多羡慕林霁,有一个无论何时都会守护他的兄长。
祁聿和林将军不一样,他和林霁也不一样。总之祁衡仍在摸索着和祁聿和平的相处之道。
“后日承宣伯爵府的朝贺宴,公主要参加吗?” 祁衡问。
宁久微垂眸,“朝贺宴贺新年贺君主,自然要参加。”
否则不知要担上什么罪名了。
“只不过,我总觉得小爵爷不会那么简单地站队宁王府。就是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祁衡:“朝贺宴不同寻常小宴,我想承宣伯爵府也没胆子掀起什么大风浪,公主小心些便是。”
祁聿应声,“我也会早做准备,保护公主安全。”
宁久微颔首,看向祁衡,“那景州,就拜托祁衡哥哥了。”
他柔声道,“公主安心,我会把顾大人带回来。”
–
转眼到了朝贺宴当夜,宁久微随王兄一起赴宴。
应对世家宗族的繁琐之事王兄独自承担了下来,酒过三巡,宴上氛围不减。
有侍女不小心把酒杯碰倒打湿了衣袖,宁久微只能暂时离席,去换了身衣裙。
伯爵府今夜灯火通明,几乎无幽径之地。
回去的路上宁久微放慢脚步,游廊之下却见小爵爷也离席出现在此。
“府上侍女不懂事,我已经让人拉下去杖责了,还望殿下莫怪罪。”
他走近,停下步子。宁久微也停下来,程千帆出现在这她并不意外,“小事而已,何必苛责。”
“多谢公主殿下宽仁。”
此处望去伯爵府夜下景致尽收眼底,不远处小拱桥下水波静静。
“伯爵府今晚朝贺宴办的真不错。”她随意地闲聊,“不过小爵爷是不是有些事瞒着我。”
程千帆手中还执着酒杯,鎏金的蔓草银杯泛着光泽,他晃了晃杯中酒,醇香的酒气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