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端起酒杯,“来,我们喝交杯酒。”
青月弯起眼睛。
宁久微随着他笑。
“青月,你的脸好软。”
“殿下喜欢,可以多摸一会儿。”
多摸一会儿是不错。
只是后背有一道视线灼灼幽深,如有实质,让她如芒在背。
原本还想再多玩一会儿的,最后还是遭不住那道目光,告别后离开了潇楼。
*
月升高枝。
薄云遮蔽。
回王府的马车上,宁久微想着今晚和青月提及之事,正思量着和顾衔章谈谈。
一抬头,却对上他幽深静谧,又暗藏灼热的目光。
“……怎么了。”
顾衔章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公主殿下没有和我喝过交杯。”
宁久微眨了眨眼,“你以前也没和我提过啊。”
他垂了垂眸,眼睫纤长,“男人和女人可以随便喝交杯酒吗。公主为什么和别人喝。”他道。
“交杯酒有什么的,朋友之间不也经常会喝。” 宁久微不甚在意地说。
不对,怎么忽然说起交杯酒了。
她想和他说的不是这个来着。
“我没有和别人喝过。”顾衔章认真说。
宁久微啊了声。
他重新看向她,“公主和许多人喝过吗?”
“倒是没有许多人……”宁久微歪了歪头回忆道,“但我五岁生辰的时候就和别人喝过交杯了啊。”
“和谁。”
“那本公主怎么记得。”宁久微仔细回想了一下,“反正和祁衡哥哥喝过,还有几个将军府、侯府的小公子……”
顾衔章胸口沉沉,深呼吸道,“你五岁生辰,我也参加了。为什么没和我喝。”
宁久微愣了愣,“那应该是本公主忘记了吧。你长这么好看,我不可能会不和你喝的。”
顾衔章眼睫轻动,沉闷郁气散了大半。
宁久微把玩着腰间坠饰随口道,“那时候我都直接给你簪花预定你做驸马了,哪还记得交杯酒的事。”
“公主记得?”
顾衔章靠近,手碰到她的下巴轻轻抬起,目色与隔帘撒入的月色一同望进她眼里,“那公主殿下对我说的话,还算数吗。”
宁久微失神地看着他,直到他低头,呼吸离她越来越近,缠绕住她的气息。
马车停下,顾衔章身体惯性往前,鼻梁碰到她的脸。
宁久微如梦初醒,伸手推开他。
“公主,到了。”
陈最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宁久微弯腰下马车,顾衔章伸手欲扶,被躲开。
她回眸嗔视他,“顾大人,本公主与你是君臣关系,你越界了。”
顾衔章启唇,没能说什么。
“再有下次,本公主就……就告诉我父王。”
她说完用力哼了声,扶着陈最的手下马车去。
顾衔章随后。
他跟着她一路进府,回到院子。
宁久微转身停下,“你跟着我做什么。”
“太晚了。”顾衔章坦荡地站在她的地盘,“公主殿下不让我在王府留宿一夜吗。”
宁久微正要开口,便见父王前来。
“父王!”
她跑去挽住宁王爷。
王爷柔声问,“这么晚才回来,玩得开心吗。”
“嗯。今晚灯市很热闹呢。”
宁久微回答。
顾衔章抬袖行礼,“参见宁王爷。”
“不必多礼。”
宁王爷看向他,“顾大人既来了,陪本王下一局棋如何。”
顾衔章浅浅抬眉。
宁王府的人,似乎都喜欢下棋。
第六十章
元旦过去, 新年的气息愈发浓烈。
顾秋词仍旧有规律地来宁王府,有时顾大人也会一起来。
宁久微很少遇见顾秋词,也不知道遇见了该说什么。毕竟是顾衔章的亲姐姐, 是他唯一的亲人。
不过王府来去,总归是会遇到的。
在去找父王的路上,宁久微在院外的小花园遇见顾秋词。
“参见长公主。”
“长姐不必多礼。”宁久微下意识地称呼,话落自己也有些顿住。
顾秋词也有些意外,她抬头,“长公主这么叫我, 是和驸马和好了?”
宁久微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顾秋词看向她, “过两天初九,不知长公主可愿意到顾府参加顾大人的生辰宴?”
“生辰宴?”
宁久微愣了一下。
顾衔章初九生辰她今年记得, 也想过要不要给她送礼物。
但他从来不在意自己的生辰, 更不用说生辰宴了。
“何时打算筹办的?”
顾秋词弯了弯唇,“刚才。”
宁久微哑然。
“那、顾衔章……”
“不用管他。”顾秋词看着她问,“公主殿下愿意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