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珺林开着车稳稳驶入一条坡度较缓的山路, 她要去的墓园正是在这座风景秀丽的山上。
这个墓园是她后来给爷爷迁过来的,和窦苗之前的墓在一起。
滨城昨日刚下过雨,山脚的空气还裹挟着湿润泥土的气息, 他们下了车,离开玫瑰芬芳后又落入林间青草的怀抱。
窦苗看向不远处的墓园大门,只见一片厚重压抑的黑。
“慢点,地上滑。”
述珺林锁好车门, 带他往正门方向走。
她来过这里很多次了, 进去后没有停留, 直接便往目标地过去。
良久, 她在一个被维护得很好的墓碑前站定,碑上是爷爷和善的笑。
“我来了, 爷爷。”
述珺林拉着窦苗就地坐下, 过道两侧的台阶已经干了,她也不在意会不会染灰, 还是平视看着爷爷比较舒服。
爷爷的照片是在中心城的照相馆拍的, 面孔上布满了沧桑细纹。
述珺林斟酌着, “我给你带了个人来,你怕是在下面找得够费劲。没想到吧?这小混蛋根本没在下面。我也没想到。”
窦苗推了她一把,挤过来, “爷爷对不起, 我想告诉你的, 但是我太没用了,能量不够,说的话你们都听不到。”
清风从耳边掠过, 述珺林愣了一下,“你回来过?”
窦苗点头。
“什么时候?”她问道。
窦苗想了想自己回来那次看到的场景, 摇头道:“不告诉你!”
述珺林捏他鼻子,窦苗就大叫爷爷救我,反正就是不说。
她只能作罢,看着小混蛋躲在墓碑后得意洋洋的样子。
两人在爷爷面前一人一句地插科打诨,述珺林说窦苗最后还是分化成O了,而且还是个B级。
窦苗就不服气道:“B级怎么了?你顶级Alpha不是照样找不到对象吗?爷爷我跟你说,她易感期时特别惨,没有Omega就只能欺负小猫!”
述珺林把这话琢磨了下,惊讶道:“我易感期时你进我房间了?”
窦苗一顿,唯唯诺诺低下头。
两人在墓园一直待到了下午,感到有些饿了时才起身往外走。
出了墓园后,窦苗一改刚才插科打诨的劲儿,趴在车窗上安安静静。
“饿了?”述珺林关心道。
“述珺林。”
“嗯?”
他最近时不时就要叫述珺林大名,述珺林都习惯了。只是他叫完又不说话,过了许久才自言自语地说:
“我不是没良心的,我知道你跟爷爷都对我很好了。”
述珺林有些意外,“怎么突然这样说?有人说你什么了?”
窦苗摇头,“如果我做了坏事,爷爷会不会很生气?”
“你做了什么坏事?”述珺林没有接收到他的弯弯绕绕,“爷爷不会真生你气的,你之前把他专门用来给财神上香的瓷碗摔了他都没打你。”
“……那我,”窦苗扣着车窗的按钮,将窗户升上来又放下去,“我要是把他的宝……宝贝,嗯,据为己有了呢?”
述珺林奇怪地看他一眼,“他能有什么宝贝?之前的东西我都收在二楼书房旁边那个储物间了,你要找什么回去后自己拿就行。”
“那我就自己拿了,你自己说的啊。”
小孩子奇奇怪怪的,述珺林猜他大概是刚看了爷爷,情绪有些低落。
此时自然是顺着他的话答应了,完全想不到小混蛋是在给她下套,她还自己往里钻。
窦苗手术后的第二周,述珺林终于给他找好了老师。
文化课和钢琴课老师都有,每天轮流来家里给他上课,只有周末休息,甚至老师都是司机专门去接来的。
不过考虑到窦苗的身体需要适应上课强度,刚开始的家教课安排的都很宽松,一天只上四个小时。
述珺林在盖娅与汤云烟的调查结果中,最终将重点锁定在了一个跟樊葛有着很深纠葛的人身上。
盖娅:“她叫钟空惠,是樊葛曾经任职公司的前CEO,于三年前离职,联邦网上并没有查到她现在的就职信息。”
汤云烟补充道:“还有一点很意外,樊葛之前任职的那个公司后来被旭日集团收购了,钟空惠几乎是同时离职的。”
述珺林问:“这两人现在还有联系?”
“有,他们来自同一家福利院,这些年也一直有往来。”
盖娅将她查到的资料输送到电脑上,述珺林一页一页看过去。
述珺林很快就发现了问题。
这个钟空惠的经历跟樊葛很像,区别在于樊葛离职后创办了蓝天协会,而钟空惠则像是从商界消失了。
“钟空惠最近一次出现在滨城是半年前闫家小姐与樊葛儿子的订婚宴上,她送了闫家小姐一套珠宝,没有品牌信息,但应该是真的,我用数据估算出来的总价不低于七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