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藏月和张时序第一次吵架,两个人互不相让。
陈惜墨闭上眼睛,按按眉心。
吵到最后,楼藏月眼圈红了,他对着张时序怒吼:“孙航该死,他就该死!他害了那么多人,凭什么能颐养晚年?你的父母没有被他逼迫过,你凭什么让我忘记?!”
楼藏月狠狠拍桌:“你信不信,就算我们这次退缩了,他也绝对不会放过我们!”
房间之中,回荡着楼藏月的怒吼声:“以孙航的尿性,他肯定为自立为王,让我们给他上供。我把话撂这儿,他绝对不会让我们幸福的!”
楼藏月话音落下,周围空气刹那间安静,只留下他的喘气声。
他捞起桌子上的矿泉水,咕嘟咕嘟全部咽进肚子里。
张时序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看向陈惜墨,过了一会儿,又道:“对不起楼藏月,我只是担心你们。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不能就这么毁了。”
楼藏月也重新冷静下来,他坐下,恶狠狠道:“我就不信,他孙航还能一手遮天不成。”
陈惜墨冷静地看着表,一句话都没说。
他原以为自己还有充裕的时间陪伴林清禾,可孙航的出现为他敲响了警钟,迫使他从温柔乡里走出来。
如果是之前的陈惜墨,他一定头也不回地冲进战场。
可现在他有了牵挂。
他想再抱抱软绵绵的她。
如果这次行动失败,他不知道他能不能回来,能不能再见到林清禾。
因此他以“出差”为借口,选择不告而别。
如果事情成功,他向她道歉。如果事情失败......就说他死在外面了,让她忘了他,以后幸幸福福地过日子。
为了确保林清禾的安全,陈惜墨在她周围精心布置了众多保镖和眼线。
就算他有问题,有楼藏月和张时序会在她身边,再加上那些保镖,孙航绝对没机会动她。
此刻,林清禾应该已经到宿舍,吃上热乎乎的晚饭了吧。
然而——
陈惜墨忽然听到门口细微的响动,眉尖一跳,他抬起眼皮。
少女眼圈红红地站在门口,一脚踹上房门,把书包往前狠狠一甩,直接往陈惜墨身上砸。
“我的妈呀!”楼藏月吓得往旁边躲,张时序也赶紧抱头蹲下。
林清禾怒气冲冲地跑进来,张牙舞爪地飞扑过去,一口咬在陈惜墨胳膊上:“陈惜墨,你混蛋!”
张时序惊呆,话都说不利索:“她怎么回来了?!”
他安排了保镖和眼线在她身边,现在她忽然出现在这里,居然没一个人提前通知?!!
场面一片混乱,张时序心惊肉跳看着林清禾,她的小拳头暴风雨一样打在陈惜墨身上,一下又一下。
张时序看胆战心惊,赶紧出手阻拦:“别打了,他已经够难受了。”
如果对方是五大三粗的男人,张时序无数种办法应对。
然而攻击陈惜墨的,不但是一个娇小柔弱的姑娘,而且她还是老板的心上人。
张时序不知所措,手还没碰到林清禾,只听陈惜墨冷冷开口:“我没事,你不用管。”
“好好好。”张时序赶紧把手收回来,尴尬地转过头,发现楼藏月早已看清实事,拎着外套开始往外跑。
楼藏月对张时序使了个眼色:“你们先聊,我先走了。老大,你有事的话记得给我打电话。”
“对对对,”张时序连忙跟上他,“我们先走了,老板你好好保重。”
“......”
他们跑得很快,门被关上,屋里就剩两个人了。
陈惜墨挨了打,却一动不动。他抬眸看着少女通红的眼眶,一把握住她的手腕:“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所有事情都得按照你的安排发展才行?”林清禾挣扎,“放开我!”
陈惜墨担心伤到她,连忙松开手:“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就是。什么都瞒着我,是看不起我吗?”林清禾哪里相信他的话,咬牙切齿道,“那你说,你为什么想偷偷走?为什么在做决定之前,从来不通知我呢?”
她打得手腕又酸又疼,最后跌坐在沙发上,用手抹眼泪。
窗外冷风呼啸,从着阳台的方向吹进来,冷得彻骨。
陈惜墨捂热她的手,低声问:“你只需要在我身边无忧无虑地生活,这样不好吗?”
不会焦虑,不用担心危险,只要依靠他就可以。
“当然不好!”林清禾说,“我是成年人了,为什么非要依靠你?我也可以参与你的判断。”
手臂用力,却依然没办法挣脱他的桎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