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时序蹙眉，就要开口说话，却被陈惜墨一把拦下。
他平静道：“当初是孙先生将我推荐给了北礼高中。时序，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恩师。”言罢，又转头对孙航道，“您请自便，我不介意。”
孙航闻言大悦，狂妄大笑：“原来你还记得，记得就好，没想到你还挺知恩图报。不过......你下午的态度可不太像对恩师的样子啊。”
秘书趴在孙航胸口，小声娇嗔：“就是，今天我为了处理这个事情，连晚饭都没有准时吃呢。”
孙航心疼不已，在秘书的脸上留下了一个响亮的吻：“真辛苦你了。”
“......”
陈惜墨明白他们的意思，今天他掀翻了孙航在水源洗浴的老巢，孙航肯定不高兴。如今，正变着法地试探他的用意。
孙航今年40多岁，是个人精，他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这么长时间，从人脉到势力都比他强。
倘若硬碰硬，他不一定能讨到好处。
更何况孙航一直监视他，一定是担心陈秋楠给他留下证据。现在孙航摸不清楚他的路数，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让他。
今日让孙航侥幸逃脱，算打草惊蛇了。孙航估计以后再也不会去水源洗浴，警惕心也一定更强。
如今能做的，就是尽可能消除孙航的敌意，让他放松戒备。
陈惜墨面不改色地将一个U盘从桌子上推了过去。
孙航的笑意敛去了一些，问：“这是什么？”
陈惜墨平静道：“去水源洗浴不是我的本意，希望您能理解。这个u盘就当给恩师赔罪，希望您喜欢。”
孙航拿起u盘，气氛瞬间严肃起来。秘书沉默地从他腿上站起，小心翼翼地退到一边。
孙航思考片刻，陡然发问：“是不是赵锡？”
赵锡是孙航的合作对象，两个人一丘之貉。但是赵锡有一个嗜酒的弱点，陈惜墨便利用这一点，将眼线悄无声息地埋在了他的公司。
但凡孙航和赵锡在一起，他的眼线就会录音。
只要孙航怀疑到他，陈惜墨就会将这个挡箭牌丢出去。
果然，孙航生性多疑， U盘出现的那一瞬间，直接就怀疑在了赵锡身上。
陈惜墨没有明确给予答案，淡淡道：“孙先生，你我都是聪明人，有些事情不必说得太明白。”
孙航的脸色瞬间变了，他就知道赵总那个老东西贪得无厌，没想到还真有他的把柄！
他压下火气：“你今天去中心，是赵锡的意思吗？”
陈惜墨微笑：“希望我掌握的时机刚刚好，没有吓到孙先生。”
“......”张时序一边旁听一边冷汗直冒，陈惜墨这招借刀杀人太疯了吧！
明明就是不小心被孙航逃脱，他这么一说，好像故意将孙航放走的一样。
他心理素质太好了！！搞得跟高智商犯罪一样！真酷！
他看了一眼孙航，看这老狐狸的脸色，应该信了吧。
孙航饮了两口的鸡尾酒，不愧是见过大风浪的人，很快就平静下来。他笑眯眯地拍了拍陈惜墨的肩膀，夸道：“不愧是我看好的学生，果然是个天才，比你爹强多了。这个u盘我收下了，你放心，赵锡给你的，我也能给你。”
陈惜墨：“好。”
孙航已经得到答案，便不再揪着水源洗浴的事情不放，表情甚至也慈爱起来。
“我老了，得早点回去睡觉。不过这个游轮很好玩，尤其是楼下的那个赌场，特别意思，”孙航那双浑浊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笑得像只老狐狸，“里面的美女可多了，我叫几个上来陪陪你，怎么样？”
陈惜墨淡道：“不用，我暂时没有这个需求，一会儿还要回公司。”
“工作有什么意思，年纪轻轻怎么老气横秋的呢？人生就要享受，否则你岂不是白白度过这么一遭。算了算了，随你。如果想玩的话可以报我的名字，记在我的账上。”孙航说完，突然一拍脑袋，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瞧我这脑子，我差点忘了你有女朋友。”
空气刹那间安静，陈惜墨低下头。
少年眼神冰冷，却嘴角带笑：“还没有。”
“是吗？”孙航挠挠下巴，“北礼高中的小女孩跟你走得很近，我还以为你俩是一对。”
“......”张时序紧张地看着陈惜墨，担心他做出什么事。
他陪在陈惜墨身边五年之久，发现少年情绪稳定，百无禁忌，只有林清禾可以令他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