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陈惜墨对自己的父亲抱有感情,才会如此牺牲时间和精神力,可今天他却有些看不懂了。
“穿这个就够了。”陈惜墨目不斜视的上了车。
张时序也不便多开口,很快驱车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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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狱有固定的探监日,经常有外面的人家哭哭啼啼的进来探监,然后又哭哭啼啼的回去。
陈惜墨的父亲陈秋楠是监狱里面最落寞的一个,两年以来,从未有人见过他。
起初他还心存念想,就算别人不来,儿子总会来的。
可是,陈惜墨一次都没有来过。陈秋楠的心情逐渐低落,心底里的那点盼望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消失殆尽了。
人在有钱的时候会享受快活,没钱的时候才会感慨生活。
陈秋楠就是这样的人。
他在监狱的每一天,都在回忆过去。
他失魂落魄的想,到底是什么隔阂了他们父子呢?陈惜墨母亲在世的时候,他们家庭和谐,陈惜墨也是个阳光少年。
那时,陈惜墨经常吵着要玩飞镖,要打篮球,甚至立志以后做职业运动员。
后来陈惜墨母亲因病离世,他便没有再找其他女人,所有人都夸他,说他是痴情的好男人。
可由于工作原因,他一点一点的疏离了陈惜墨。也就是在这个时期,他忽略了陈惜墨的成长,让他变成了一个性格孤僻的少年。
陈秋楠从没有感觉陈惜墨聪明,直到有一天他发现所有人说他是个天才。
那时,他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儿子如此优秀。但也只是刷新了认知而已,陈秋楠没有太多时间,只能用大把的金钱补偿儿子。
所以……
到底是什么隔绝了他和儿子的感情呢?
每当有人来探监的时候,陈秋楠都会想这问题,直到有一天,狱友跟他说:“也许你的儿子当时并不需要钱,是需要爱和关注呀。”
陈秋楠起初并不理解,直到拳头打在自己身上。孤零零的他待在监狱中,一呆就是两年。
这时,他才明白原来没有爱和关注,是这么的痛苦。
明明活着,却仿佛死去了一样。
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记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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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又到了探监的日子,陈惜墨的父亲环顾四周。他想看看这次来的是谁的家人,直到狱警高高喊起他的名字:“068陈秋楠,有人要见你。”
陈秋楠愣住,身边的狱友也诧异地看向他。
陈秋楠忙不跌停的跟着狱警往外走,步子迈得太急,差点滑在地上:“找我的?你确定是找我的吗?”
狱警笑道:“还能有几个068?你不想见的话,我现在跟他说。”
所有人都知道陈秋楠近两年的状态,他们也很好奇,这次到底是谁来看他。
陈秋楠连忙跟着狱警走:“见,我见!”
狱警带着他往前走。陈秋楠一直把他的儿子挂在嘴边,说他的儿子是天才。
就连狱警们也开始好奇,他们倒要看看他的儿子有多惊为天人。
身后的狱友们看着陈秋楠摇头晃脑的高兴模样,悄悄讨论起来:“听说他之前还是商界精英呢,你看得出来吗?”
“怎么可能?你不说我以为以为是土地搬砖的。”
陈秋楠听到他们的话却一点也不生气,此时此刻,他的胸腔里全是惊喜。
终于有人记得他了。
是陈惜墨吗?
是他引以为傲的天才儿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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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监的会议室是局促狭小,被分为内外两层,中间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
陈惜墨冷冷坐在外面,衣着简洁,脸漂亮的让人离不开目光。
陈秋楠鼻子一酸,使劲抹了抹眼睛。
曾几何时,他的儿子居然长这么大了。
陈秋楠从没这么激动过,颤颤巍巍的拿起旁边的电话。
陈惜墨向来不喜欢浪费时间,然而现在却一动不动,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的男人。
男人的头发已经花白,剪成了板寸。
陈惜墨记忆中的父亲总是说话严肃,永远挺直腰杆。但现在,他发现父亲的背已经佝偻,手指划了几道口子,甚至冻疮都结成了。
很显然,陈秋楠在牢里过得并不好。
陈惜墨的质问硬生生堵在喉咙口,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到底是亲生父亲,陈惜墨心里浮现出一股复杂的感觉。
陈秋楠催促给他打电话,毕竟探监是有时间限制的,他想跟儿子聊聊天。
陈惜墨拿起旁边的话筒。
陈秋楠见状,浑浊的眼睛泛起光亮,苍白的嘴角扬起,脸上的皱纹展开,露出一个慈祥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