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川柏原本以为,自己来见姜映月是雄赳赳气昂昂的。结果一见着她,他的气势就莫名的矮了一头。许是确实是理亏了,心虚了,所以才会如此怂包。但他的心里,在来见姜映月之前,却是实实在在的像是被一块大石头给压住了。
他不知道这块石头是从哪里来的,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去把它移开。只是心中有一个念头,觉得自己要是能找姜映月的不痛快,或许他心里的那块石头才会轻松一点。
起初见着这满城流言,他的心中确实有些宽慰。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一块更大的石头压在了他的心尖上。让他无法呼吸。
如今对姜映月说出了这番话,倒是让他喘上了一口气。
“说吧,你想要什么。”于是卓川柏又仰着脸问了一遍。语气中带着一如既往的浮于表面的高傲。
姜映月闻声抬眸瞥了他一眼,突然一甩手腕,将杯中剩余的茶水完完整整的泼到了卓川柏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遗漏。
卓川柏猝不及防,整张脸,连带着衣领都湿了个透。发丝上沾着茶叶,发梢上滴滴答答的往下落着茶水,看起来狼狈到了极点了。
“你!”
卓川柏回过神来,腾的一下站了起来。面色又青又红的极其难看。他长这么大,还从未被人这么羞辱过。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卓川柏显些哭出来,红着眼睛质问姜映月。
姜映月瞧着他那委委屈屈的样子,眉头一挑歪了歪头。
“本公子怎么对你了?不过是泼了你一杯干净的茶水而已。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本公子?你让本公子身上沾染的,可是数不清的肮脏的唾沫星子,本公子没让人打你一顿,给你扒光衣服游街示众都算好的了!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姜映月说着,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卓川柏莫名被她吓住了。又灰溜溜的坐了回去。
“那你也不应该……去吧羞辱我……”
卓川柏说着,低声越来越少,语调逐渐羸弱。
姜映月懒得管他,又给自己倒了杯茶。
卓川柏却以为姜映月还要泼他,赶忙抬起袖子遮挡了一下,见姜映月没动,又颤颤巍巍的将袖子放下。
姜映月细细的品着茶,待觉得没有趣味了之后才放下。侧眸看向心惊胆战的卓川柏。耐心的说到。
“你既然已经决定来见我,就应该摆正自己的位置。现在,你是加害者,我才是受害人。应该是我来质问你,我来跟你谈条件,而不是你反过来趾高气扬的质问我。明白吗?”
这孩子估计是平日里横行霸道惯了,一点同理心都没有。整个就是一熊孩子,应该好好的挫挫他的锐气。
卓川柏闻言点点头。看着有些怯怯的。
“而且想必你也知道,我家室与你相当。你能有的,我必然也会有。我没必要再问你要什么。”
“……”卓川柏再次点了点头。
“但你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实在是恶劣至极。我肯定不会让你如此轻易的将它翻篇过去,而你一点代价也没有。”
卓川柏听到这里,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
“那你想让我怎么做?”
“……”姜映月眼眸半垂,并未立马回话。半响之后才幽幽问到。
“你怕不怕被扒光游街示众?”
“……”这话问的。卓川柏立马点头,赶忙回答道:“怕,我当然怕。”
他身为平阳侯世子,若被扒光了衣服游街示众,那平阳侯府的脸面在几百年内都别想要了。
“竟然这样,那就只剩下最后一种法子了。”
“什么法子?”卓川柏问到。
姜映月整理了一下衣襟,从袖子里摸出了一串模样精美的指套。悠哉悠哉的回答道:“我方才已经说过了。没把你打一顿,扒光了衣服游街示众都算好的了。你竟然不想被扒光衣服游街示众,那便只能被我打一顿了。”
“啊?”卓川柏听闻这话,还没反应过来,姜映月就戴上了自己定制的金属指套,一拳对着卓川柏的面门挥了过去。
卓川柏被揍的眼前一黑,鼻子和嘴巴里都是殷红的鲜血,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姜映月掀翻在了地面上。
“够……够了!”
卓川柏的喉咙里满是血腥味,他撑着手臂想站起来,却被那如同雨点一般密集的拳头狠狠的压制在了地面上。他只能被动的抬起手护住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