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福带了四个太监出去拉炭,还剩两个太监跟六个宫女在景仁宫。
傅安和就带着这两个太监、六个宫女以及立春这个编外人员“浩浩荡荡”地冲到御花园。
到那一看,果然瞧见丁福等人正被人按在地上胖揍。
傅安和斜了立春一眼。
立春一咬牙,大声嚷嚷道:“长春宫的宫人欺负咱们景仁宫的宫人呢,咱们景仁宫的人不能白被欺负,兄弟姐妹们,咱们要替丁总管他们报仇,大家冲啊!”
说着,举起扫把就冲了上去。
其他手持扫把、木棍跟鸡毛掸子等“武器”的宫人也跟着冲了上去。
别看武器不像样,但有武器跟没武器还是有很大差别的,再加上有人数优势,局势很快就逆转。
张有财等人被揍得抱头鼠窜。
傅安和倚在一棵银杏树上,将手伸到荷包里,借着荷包的遮掩从储物空间里掏了一把爪子出来。
边“嘎巴嘎巴”地嗑着,边对前方战事进行指手画脚:“立春个傻的,往屁股上抽有甚用,又抽不疼。
打人先打脸,往他脸上抽啊,如此效果才立竿见影嘛,不然谁晓得他挨过打?”
立夏:“……”
打人先打脸?
安嫔娘娘可真够损的。
傅安和又伸出葱碧般白嫩细长的手指,指着谷雨,笑道:“谷雨果然机灵,晓得自己力气不够,直接将拖把塞给力气大的李晓晨,让他发挥。”
李晓晨是跟着丁福去内务府的四个太监其中之一,生得牛高马大的,是景仁宫宫人里头力气最大的一个。
立夏赞同地点了点头:“谷雨的确很机灵。”
不但机灵,还猴精猴精的,在主子跟前会来事儿,对待其他宫人也真诚热情。
照立夏看,这个谷雨早晚能混出头。
毕竟哪个当主子的,会不喜欢机灵会来事的下人呢?
局势一边倒,傅安和正看得热闹呢,突然天上开始纷纷扬扬地飘起雪花来,每片都足有鹅毛那么大。
她惊呼一声:“哎呀,怎地突然下雪了?”
早知道她就披那件羽纱斗篷了,锦缎表白狐里的斗篷不防雨雪,淋湿后锦缎会褪色。
这热闹是看不下去了。
不过也差不多该散了,给点教训就行,若真将人打坏,回头又要跟宁嫔掰扯,麻烦。
她才要吩咐立春叫停众人,却突然从人群后方传来一声厉喝:“都给本宫住手!”
披着桃红羽纱斗篷的宁嫔搭着素心的手从肩舆上走下来,脸上满是怒容:“你们在干什么!”
众宫人见状,顿时停下混战。
“哎哟。”傅安和夸张地叫了一声,将瓜子往立夏手里一塞,甩着帕子一步三扭地往前走。
边走边絮絮叨叨地说道:“我倒是要问问宁姐姐的宫人是想干什么!
我的宫人去内务府帮沈常在妹妹采买柴炭,结果半道上被你的宫人拦住一顿好打,炭都洒了一地。
其他宫人听到信,连忙跑来帮忙。
我午睡睡醒后,发现宫人一个都不在,问了立夏姑娘才晓得发生了甚事,赶忙前来制止。
谁知我才刚到这里,宁姐姐就来了,而且听宁姐姐这语气,倒不像是来制止的,反倒像是来兴师问罪的。
怎地,这年头,苦主还没说话呢,先撩事的反倒兴师问罪来了,还有没有天理啦?
唉,难怪突然天降鹅毛大雪,一定是老天爷看不得这不公,要降下一场大雪,将这些污垢洗刷个一干二净!”
宁嫔:“……”
她险些一口气背过去。
说谁是污垢呢?
你丫才是污垢呢,是天下间最大的一坨污垢!
她深吸了一口气,没有顺着傅安和的话去争辩,而是伸手指向鼻青脸肿的张有财等人。
然后冷冷道:“你的人把他们打成这样,竟还有脸说自己是苦主?”
傅安和哼笑道:“他们先撩者贱,被打也是活该。说起来我倒是要问问,宁姐姐的宫人为甚特意跑到御花园来围殴我的宫人?”
不等宁嫔回应,她就自顾道:“难不成是宁姐姐指使他们如此干的?
哎呀,难道宁姐姐是因为前几日派人来景仁宫抢皇上,结果没能抢走,所以嫉恨上我的宫人了?
叫我说呀,宁姐姐倒也不必如此拐弯抹角地敲山震虎。
直接叫人将我拿下,大耳刮子抽我的脸,不比折腾几个宫人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