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太后摇头笑道:“宁嫔的天葵向来不准,时常两三个月一回,小两月未至,她也没放在心上。
今儿突然气急攻心晕倒,刘太医替她一把脉,才发现她竟然怀孕两月有余。”
“怀孕两月有余?”穆九黎先是吃了一惊。
随即皱眉道:“太医院每月都会派太医给妃嫔们请平安脉,两月两次平安脉竟都没诊出有孕来?”
说到底,还是对这事儿半信半疑。
江太后也没因为他这番态度而生气,毕竟事关子嗣大事,谨慎些也是该当的。
“倒不是没诊出来,是压根就没诊过。”
江太后颇有些无语:“也是赶巧了,上个月她伴驾木兰围场,错过了请平安脉的日子,而这个月又还未到请平安脉的日子,于是……”
穆九黎也有些无语。
的确赶得有些巧。
不过既然刘太医诊断出来她有孕两月,想必是没错的。
两月前傅安和这个身体的原主还缩在启祥宫东配殿当鹌鹑,自己也没特别宠爱谁,牌子翻得很随意。
不过作为姨家表妹的宁嫔,看在母后的面子上,倒是比旁人多得了些“雨露”。
所以她能怀上身孕也不奇怪。
奇怪的是这会子才爆出来。
不过母后给出的说法倒是能解释得通,宁嫔性子本就大大喇喇的,打小做事就爱丢三落四。
天葵这事儿她自己不上心,加上中间有个秋弥耽误了请平安脉,这才闹出这么个大乌龙来。
他长舒一口气,颔首道:“原来如此。”
江太后斜眼睨他:“不怀疑宁嫔给你戴绿帽子了?”
穆九黎从鼻翼里轻哼一声:“两月前她人在后宫,身边宫人一大堆,如何给朕戴绿帽子?”
又不屑地“嗤”了一声:“如果连她都能给朕戴绿帽子的话,那满后宫的妃嫔都能给朕戴绿帽子了。”
大内守卫森严,除了皇弟穆九安,外男/根本进不来。
而且有先皇妃嫔与侍卫私通的先例在前,他继位之初就对宫廷侍卫的排班进行了一系列调整。
杜绝了他们钻空子的一切可能。
除非他们得到武林秘籍,练成传说中的绝学——隐身术,否则根本没机会与妃嫔私通。
当然,傅安和除外。
她储物空间里奇奇怪怪的物资太多了,要是她想的话,还真能做到。
所以自己只能将她看紧点。
这话江太后不爱听:“怎么说话呢你?你表妹笨点怎么了?太有心眼子的女子你还得费心防备呢。”
虽然没指名指姓,但穆九黎莫名就感觉母后这是在说傅安和。
傅安和算有心眼子的女子吗?
算。
不过她不似别的有心眼子的女子那般在心里偷偷算计,她所有的“阴谋诡计”都写在脸上。
明晃晃告诉你,我这是阳谋,愿不愿意上钩就看你自己的选择了。
他能怎么选择呢?当然是果断将自己挂到她的鱼钩上去呗。
甚至还生怕挂晚了,她等不耐烦了,干脆收回鱼竿不玩了。
可以说狠狠将自己拿捏住了。
谁让他穷呢?
缺钱却物资,啥都缺,只要是她储物空间里的东西,不管是值钱的还是不值钱的,他都想要。
他“咳”了一声,站起身来,说道:“朕去偏殿瞧瞧表妹。”
江太后自然不会阻拦,颔首道:“去吧。”
*
穆九黎一踏进东偏殿,就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不晓得自己还有身孕的时候,宁嫔能吃能睡能跑能跳,跟人掐架时还能被气得一蹦三尺高。
这会子半瘫在罗汉床上,脑门上戴着抹额,身上盖着两床厚锦被,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这是在坐月子呢。
他在榻边坐下,好笑道:“盖这么多被子,你就不怕中了暑气?”
许是因为她在这里的缘故,东偏殿的地龙已经烧起来了,地下还放着三个熏笼。
他刚进来这么一会子,就被热得额头上开始冒汗。
宁嫔能不热么?她当然热啊!
可是她这不是在装虚弱么,怎能因为热就半途而废?那前面的努力不就白费了?
所以她不但没掀开被子,还伸手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嘴里哼哼唧唧道:“表哥,人家身子虚弱,浑身害冷。”
穆九黎伸手握住她的手,果然不出所料地摸到一手的汗水。
他将视线转向殿内侍立的两个宫女。
这两个宫女,一个叫素心的是宁嫔从娘家带进来的陪嫁丫鬟,另一个叫素锦的是江太后赏给宁嫔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