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安和卸货后,除了身下有些疼,肚子有点空以外,倒没觉得如何疲累。
甚至还有闲心关心小崽子的长相:“你们瞧着这小东西像皇上多些还是像我多些?”
江太后:“……”
三皇子这会子才刚生下来,浑身皮肤通红,脸皱巴巴的,跟个小老头似的,头上头发也没几根。
她们又不是火眼金睛的孙猴子,哪可能现在就瞧得出来?
不过这小家伙才刚生下来就睁开了眼睛,一双硕大桃花眼格外的显眼。
江太后哼唧一声:“旁的没瞧出来,但一双桃花眼倒是随了你这个母后。”
傅安和顿时高兴了:“哎呀,我最骄傲的就是这双桃花眼了,这小家伙可真会遗传,专挑你老母的优点长。”
老母?
江太后嘴角抽了抽,这家伙才刚二十岁而已。
二十的老母?
行叭,你高兴就好,谁让你是给皇帝生下嫡子的大功臣呢?
就算指鹿为马,自己这个当婆婆的也得附和着。
傅安和欠起脑袋,见产婆将小家伙打理干净,包进了大红色的襁褓里,忙出声道:“快抱过来给我瞧瞧。”
江太后默默收回预备接孩子的双手,对没抱孩子的那个产婆道:“你去外头给皇帝报喜。”
产婆闻言,顿时喜滋滋地往外跑。
主家生了儿子,产婆出去报喜都有底气,也能拿更多的赏钱。
不出意外的话,洗三也还是由她们两个产婆主持。
傅皇后的娘家傅家以前精穷,但自打给海商廖家结亲后,眼瞅着就富庶了起来。
她们洗三时,必定能得不少盆底金。
按照大周习俗,婴孩洗三时,其母亲的娘家人需要添盆,添盆的物什叫盆底金。
这个“金”,并非一定是金子的金,也可以是银子或是铜钱。
若盆底金必须是金子的话,家境一般的人家哪里还办得起洗三礼?
穆九黎正焦急地趴在东耳房的门板上听动静。
方才他就隐约听见婴儿的啼哭声,显然小崽子已经生下来了。
但里头始终没人出来同自己报喜。
偏他还不敢出声打扰,生怕惊吓到傅安和跟小崽子。
但越等越心焦。
脑子里也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是不是傅安和出了甚岔子,里头正在抢救她的性命,所以这才没人顾得上出来给自己报喜?
又或者是小崽子出了甚问题?
毕竟他就方才啼哭了几声,便再没听到动静了。
琢磨着琢磨着就出起了神。
产婆推门出来时,差点将门板拍他脸上,所幸他反应快,一个侧身跳开了。
产婆被唬了一跳,吓得连忙“扑通”一声跪下请罪:“老奴罪该万死,求皇上恕罪。”
穆九黎哪里顾得上治她的罪,急急问道:“快说,皇后如何了?”
产婆这才想起自己身上的报喜任务,立时脸上堆笑,喜气洋洋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后娘娘产下一位小皇子,母子平安。”
“太好了!”穆九黎大叫一声,紧绷的身体顿时放松下来。
然后又凑过去,将耳朵贴到房门上,听里头的动静。
赵寅嘴角抽了抽。
皇上满心只惦记着里头的皇后娘娘跟三皇子了,其他甚都顾不上了。
指望他叫起跟让给打赏怕是指望不上了。
于是赵寅打了个手势,示意产婆起身,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个大红封,丢给她,说道:“皇上赏你的。”
产婆笑嘻嘻地接过,然后朝穆九黎的方向福了福身:“老奴谢皇上赏。”
然后毫无意外地被穆九黎给无视了。
穆九黎趴在门板上又听了一刻钟壁角,里头这才传出江太后的声音:“皇帝你若是想看三皇子的话,就自己进来看吧。”
本该将三皇子抱出去给穆九黎这个父皇瞧瞧的,但外头春寒料峭的,江太后怕这小家伙着凉,索性让皇帝自己进来看得了。
横竖就算自己不发话,估摸着过会子他就按捺不住,自己跑进来了。
穆九黎立时推门而入。
他直接略过怀里抱着三皇子的江太后,直接奔到暖炕前。
握住傅安和的手,就关切地询问道:“梓潼感觉如何?累不累?可有哪里不舒坦?朕叫刘太医进来给你把把脉?”
傅安和半躺在炕上,身后倚着两床叠起来的被子,身下暖炕温暖舒适,她还真没甚不舒坦的。
就是方才还没觉得累,玩了会儿小崽子后,或许是兴头劲过了,这会子倒是感觉到了疲累。
手脚都有些脱力般的疲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