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茬接一茬地,非不让她说出开席的话来是吧?
没等傅安和发话,小江氏就在那咋咋呼呼地嚷嚷道:“快请太医!快打发人去请太医!”
傅安和往前走了几步,见宁妃四仰八叉地躺在地毯上,心口起伏均匀,眼皮底下的眼珠子还动来动去的。
显然这是在装晕。
【宁妃神经病吧,真是作妖也不挑时候,早不作妖晚不作妖,偏挑万寿节作妖,就没见过这样的蠢货!】
她在心里吐槽了一句,然后吩咐丁福道:“你去叫几个嬷嬷来,将宁妃抬回长春宫,然后再让人去太医院请个太医。”
小江氏立时反对道:“外头天寒地冻的,宁妃正晕着,如何能回长春宫?还请贵妃娘娘给安排间屋子让宁妃歇息,然后将太医请到景仁宫来给她医治。”
傅安和抿了抿唇,淡淡道:“方大夫人的要求本不过份,可本宫这景仁宫今儿要摆三十七桌酒席,有地龙的屋子全都摆上了桌椅板凳,怕是腾不出来空屋子给宁妃。
再者,今儿是皇上寿辰,景仁宫又是摆寿宴的场所之一,这边开席,那边请太医,多少有些犯忌讳,不吉利。
方大夫人,您说呢?
当然,您要是替皇上觉得不会犯忌讳,不会不吉利,那本宫也可以照您的意思办,只是回头有甚不是,可得您自己一力承担。
方大夫人,您觉得如何?”
小江氏就算是穆九黎的亲姨母,也不敢说自己替他觉得不犯忌讳,替他觉得不会不吉利这样的话。
但如果宁妃就这么被抬走,她可就白装晕这一场了,可谓面子里头都没了。
因此小江氏也不说行也不说不行,掏出帕子就开始抹起眼泪来。
姜还是老的辣,她的演技显然比宁妃强多了,眼泪那是说掉就掉。
傅安和撇撇嘴,这是跟自己较真呢?
如果自己不让宁妃留在景仁宫,她就阻拦宴席开场,看谁最先撑不住。
作为寿宴主办人的自己,肯定是不希望寿宴被人搅合了。
而自己发话让宁妃留在景仁宫的话,那犯忌讳跟不吉利的帽子,就可以扣到自己头上了。
傅安和撇撇嘴,转头对丁福说:“你去趟乾清宫,告诉皇上宁妃晕倒在景仁宫,问他是让人将她抬回长春宫请太医医治?还是就让她留在景仁宫?”
小江氏立时不哭了,叫嚷道:“皇上正高兴着呢,别拿这些小事打扰他。”
傅安和理都不理,直接对丁福道:“还不快去!”
“是。”丁福一溜烟地往外跑,很快就跑没影了。
傅安和转身,对众人道:“宁妃尚未出小月子,身子骨弱些也正常,大家不必忧心,且安心去坐席吧,可别辜负了本宫精心准备的好酒好菜。”
说完,吩咐宫人将宾客带去她们该去的位置。
众人纷纷转移地盘,唯独康悦长公主跟安王妃坐着不动。
当然,康悦长公主不动,坐在她旁边的周夫人也没敢动。
傅安和笑道:“你们几位都是坐首席的,在东暖阁里,赶紧过去吧。”
康悦长公主笑嘻嘻道:“不急,吃席哪有看热闹重要?”
傅安和:“……”
感情你还是个吃瓜乐子人。
就是吧,你吃瓜就吃瓜,怎地还当着小江氏的直说呢?就不怕小江氏这个姨母不高兴?
小江氏果然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板起脸来,冷哼道:“看热闹?谁的热闹能有长公主的热闹热闹?全京城,甚至全大周,哪个没看过长公主的热闹?”
康悦长公主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斜睨着小江氏,笑呵呵道:“往日旁人看本宫的热闹,今日本宫看旁人的热闹,大家都有热闹看,岂不热闹?”
傅安和:“……”
你在说甚顺口溜?
还真别说,仔细一琢磨,这顺口溜还挺有些人生哲理在里头。
倒显得说出这话的康悦长公主心思十分通透。
但心思如此通透的一个人儿,为何会是个愿意与其他女子共侍一夫的恋爱脑呢?
傅安和打了个激灵,幸好自己不是恋爱脑,不然岂不得将自己储物空间里的所有物资一股脑地送给穆九黎?
啧啧,恋爱脑实在太可怕了!
小江氏气愤道:“你表妹刚小产,又因为要替你皇兄过寿的缘故而支撑不住晕死过去,你不心疼她就罢了,竟然还有闲心看热闹,有你这样当表姐的吗?”
康悦长公主“嗤”了一声:“宁妃晕倒这口锅,本宫还以为要扣到安贵妃头上呢,没想到最后竟是皇兄背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