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她的心神都被吃食给吸引走了吧,没办法在其他事情上投入太多精力。
穆九黎也没多劝。
横竖回头杭州织造局将贡品送进京后,他给她多留些好料子便是了。
傅安和生得这般好,合该每日穿得漂漂亮亮的,她自己开心,他看着也舒心。
傅安和从穆九黎手里拿过账本子,递给立春,吩咐道:“让人将这两只箱子抬去库房吧。”
立春应声,很快带着带着四个太监进来。
几人来回两趟,将两口大箱子给抬了出去。
傅安和往罗汉床的锦垫上一坐,端起庄姑姑呈上来的茶水,掀起碗盖抿了几口。
将盖碗放到炕桌上,她往身后的引枕上一靠,喟叹道:“哎哟,散步消食散得好累,还是瘫着最舒坦。”
穆九黎在她身旁坐下,伸手柔了柔她的脑袋,无奈道:“朕来用晚膳吧,你就会毫无节制地将朕的份例也吃完;朕若是不来用晚膳,你吃完就瘫着,连散步消食都不肯。”
话到这里,他长叹一口气:“你这小东西,可真叫朕为难。”
傅安和哼唧道:“你来呗,虽然这会导致我吃得多,但你也会拉着我消食呀,负负得正,约等于没多多。”
穆九黎笑骂道:“甚歪理邪说,甚约等于没多吃?这账还能这么算?”
傅安和斩钉截铁道:“当然可以这么算!”
穆九黎哭笑不得,干脆不跟她辩论这茬了,横竖自己以后会好生监督她消食:“你牙尖嘴利的,歪理一大堆,朕说不过你。”
傅安和撇撇嘴。
也不知道是谁晚膳时将她堵得哑口无言的,这才这么一会子,丫就失忆了是吧?
俩人靠在引枕上,彼此都没说话。
享受了一会子这难得的安静时光。
然后傅安和就安静不下去了。
她拿穿着松软睡鞋的脚丫子踢了踢穆九黎,问道:“皇上可有甚消遣的法子?”
穆九黎正闭目养神呢,闻言睁开眼,说道:“无趣了?要不朕陪你下棋?”
傅安和立时摆手,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成不成,我不通棋艺。”
她本人的确不通棋艺,原主倒是会围棋,但也只是会,就一臭棋篓子水平。
与其丢人现眼,还不如直接说不会呢。
穆九黎拧眉思索片刻,然后没想出来。
总不能大晚上的带她去后殿东配殿练功吧?
以往他翻其他妃嫔的牌子,都是临睡前才过去,随便闲扯几句就安置了。
偶尔去的早些,也不过是跟她们下几盘棋打发时间,然后就安置。
压根没犯愁过如何打发时间这个问题。
片刻后,他试探性地说道:“要不,你还看西洋话本子?”
傅安和果断拒绝:“我要看的话,白日多少闲暇时间看不得,偏大晚上的点灯熬油看?
我这样伶俐的大眼睛,若是被烛火熏坏了,岂不是天大的损失?”
穆九黎:“……”
虽然这家伙说的都是事实,但瞧她这欠扁的语气,自夸的得瑟,真是让他……
稀罕得紧。
他伸手将人拉进怀里,在她红扑扑的脸蛋上“吧唧”亲了一口,哑声道:“为了爱妃的伶俐大眼睛着想,咱们还是早些安置吧。”
傅安和在他胸堂上推了一把,哼唧道:“早些安置的话,我的伶俐大眼睛倒是舒坦了,旁的地方可就要遭罪了。”
穆九黎定定看着她,笑问道:“你确定是遭罪?”
傅安和抿了抿唇,片刻后,哼哼唧唧道:“好像似乎大概可能有点不太确定?”
穆九黎张嘴含住她的耳垂,轻肯了一口,引诱道:“既然不太确定,那朕让你确定下?”
傅安和斜了眼窗台上的时辰钟,换算成现代时间的话才刚7点整,顿时反对道:“天还早着呢,你别净惦记着那事儿。”
谁家好人晚上7点就睡觉啊?!
穆九黎一副被冤枉的模样,甩锅道:“是朕惦记那事儿吗?分明是你先撒谎说自己要遭罪,朕为了证明自己,这才说早些安置的。”
傅安和有些心虚地缩了缩脖子。
其实吧,她还真不是遭罪。
虽然每回敦伦,穆九黎这家伙都会故意折磨自己,让她在上天跟入地之间反复徘徊。
但她爽也是真的爽。
多少人盼着被这么折磨还不能呢。
所以“遭罪”两字,她说得挺亏心的,简直就是睁眼说瞎话。
但她也不能直接认错,不然穆九黎这家伙一得意,夜里还不知要如何折腾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