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刻意作乱似的，将窗帘吹向窗外，布料鼓动的声音犹如林殊此刻不断加速的心跳声。
不知道出于什么理由，他慌乱地蹲下身，贴在窗台边，仿佛生怕听到对方的回答，也害怕被对面的两个人发现。
但所剩无几的理智却在告诉他，他内心是期待着对方的答案的。
那边沉默了良久，才缓缓开口。
“没有。”
这两个字重重落在林殊的心口，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又听到对方接着强调了一遍。
“以后也不会有。”
好像一切都尘埃落定。
林殊攥紧手中的相机，指尖捏得发白。
与此同时，系统安慰的声音也落到耳边。
「这小子在说谎！！」
怕001担心，林殊强撑着想笑一笑，唇角却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他没有谈过恋爱，从前也没有喜欢过其他人。
很多经历体会都是虞知恒带给他的，往后可能也不会再有像他这样的人了。
青年垂眸时眼睛一眨不眨，大颗大颗的眼泪夺眶而出。
泪水往下淌，在心口绽开无数道细小酸涩的裂缝。
“……原来这么难受吗？”
林殊环抱着膝盖，将脸埋进膝间，好久才闭上眼，带着委屈的鼻音说着。
“算了。”
任由情绪在泪水里流淌，他哭得上气接不了下气，却是一点声音也没有。
把001急得绕着他团团转，扑哧扑哧在他耳边飞来飞去。
「别难过了殊宝......」
「他就是在撒谎，你要相信我。」
「......等等！」
「林殊！快抬抬头！！」
半敞的窗户被“哗啦”一声骤然推开。
林殊眼泪都还没擦干净，下意识想躲起来。
结果还没往边上躲，就被人托着下巴半强迫地抬起头。
模糊的视线里只能依稀看清楚对方的脸。
眼泪越抹越多，虞知恒的指腹擦过他的眼尾，林殊浑身颤了颤。
“珍珠都掉下来了。”
虞知恒的语气少有的柔软，好像发现了什么秘密一样的口吻。
其实不用猜都知道了。
他就是条人鱼。
好歹是肯说话了，林殊带着泣音含糊着闷声恳求：“你别说出去。”
“那就不许再哭了。”简直就是世界上最温柔的威胁了。
努力抑制住泪水，林殊看向虞知恒，睫毛被濡湿成一簇簇，眼睛红得不行。
他知道自己不能这样，深呼吸下后，还是固执地重复对方刚才说过的话：“你说你没有喜欢的人。”
对方的手顿在半空。
虞知恒垂眸，深邃的瞳孔中漾开林殊看不懂的情绪。
“那你——”
他的眼睛忽然被手掌捂住。
一片黑暗里，林殊听到对方近在咫尺的呼吸声。
潮湿、缱绻的吻轻轻落在他的唇角。
一触即离。
恍惚间，仿佛只是他的错觉。
林殊不安地伸出手，被对方一把攥进掌心。
紧接着细密绵长的吻就落下来。
唇齿间弥漫开熟悉的气息，清冽的木质香萦绕其间。
空落落的心脏被温热的呼吸填满。
眼睛上的力道撤去，手掌按紧他的后脑勺。
两人的距离近到林殊睁眼就能看清楚对方微垂着的睫毛。
“换气。”虞知恒退开些距离，轻笑着提醒他。
「殊宝啊啊啊！他...你...我啊啊啊啊！！」
林殊快傻了。
混乱的思绪好不容易捋顺一些，他抬眸哑着嗓子问：“那你、你刚才为什么那么说？”
“他知道的话，就代表我的母亲会知道。”虞知恒揉揉他的头发，站起身，“再等等我。”
他现在的能力还不足以能完全保护好他。
林殊的脸彻底红得发烫。
「001...好像只有我是恋爱脑。」
「你们好甜哦。」
「……」
*
一把药咬到嘴里嘎嘣嘎嘣的，苦味混着喉咙里的血腥味，在鼻腔内弥漫得很快。
林殊艰难地忍着泛上来的恶心感，将药吞咽下去。
虞知恒轻拍着他的背，将橘子塞到他嘴里。
顿时如获新生。
委屈巴巴地埋进爱人怀里，林殊不由自主地怀念起前几世没有所谓一出生就自带基因缺陷的体质。
这一世规则是铁了心要折磨他们。
林殊打了个喷嚏，脑袋昏昏沉沉：“这个药的副作用怎么这么严重啊？”
“怎么了？”虞知恒把新剥好的橘子递过来。
“我...”林殊忽然意识到什么，停下动作看向爱人，“我该不会快死掉了吧。”
啪嗒——
橘子掉落到地面。
没人再管它。
虞知恒面无表情地把林殊抱起来。
“我看你就是欠收拾是不是？乖宝？”
“我错了，小鱼....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