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一辈子尖酸刻薄惯了,以前嘴里最常念叨的就是她捡的这个病娃娃活不长。
可出乎意料的是,冬至还是坚强地活过了一个又一个冬至,并且在长大后独自跑去大城市打拼。
他拼了命地想要在那里扎根,最后也终于成功了。
后来冬至把奶奶接到了城里,本以为好生活就会这样开始。
可故事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转折。
某一天,冬至突然消失了。
奶奶找了很久依然没有找到他,正当周围人都劝她放弃时,她的孩子又突然完好无损的出现在她面前。
所有人都说那是她的冬至,无论是喜好,穿着还是谈吐都几乎和冬至一模一样,但奶奶还是死活不肯认他。
“冬至能做我的孙子,不是因为他叫冬至。”
文化水平不高的奶奶,嘴里反反复复只会说这句话。
她坐在冬至给她做的摇椅上,像往常一样摇啊摇,却再也等不回那个晚归的孩子。
视角在这一刻开始转换。
电影的镜头又开始跟随起那个她不肯承认的冬至。
如果奶奶视角的时间是正常流逝,那么冬至视角的时间便一直在倒流。
26岁的冬至站在时间的尽头,回望着窗外17岁的自己。
当时的冬至拼命赚钱,想要给刚刚确诊阿尔兹海默症的奶奶治病。
他一方面要兼顾学业的压力,一方面又要肩负起生活的重担。
雪上加霜的是,长期过度的劳导致他患上了严重的精神疾病。
他原本决定在老家的大海结束生命,可事与愿违。
17岁的冬至留在了那一年冬天,死因不是自杀,而是见义勇为。
后来周围邻居发现,奶奶身边多了一个眼生的小伙子,年纪瞧上去和冬至一样大。
奶奶搬家了,和她的孩子一起。
孙子考中警校的时候,已经忘记回家的路的奶奶,走遍整个小镇去给他买他最爱的糖醋排骨。
她在饭桌上摸了摸冬至的头,眼尾难得弯出一道月牙:“幺儿去哪了?”
屋外飘下雪花,屋内灯影绰绰。
窗户的倒影里,白发苍苍的老人收回手,语气露出孩子一般的无措:“我记不大清了。”
她的冬至握住她挥舞的手,一声声喊她奶奶。x|
冬至毕业的时候22岁,后来成为一名基层民警。
尽管他们的生活不算富裕,但也能好好过下去。
三年警龄,于25岁因公殉职,冬至在死前救下了一个同龄人。
临死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照顾好自己重病的家人,让他的奶奶再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
电影结尾有一个彩蛋,那是长大后的冬至,他推着年迈的奶奶来到海边,海浪拍打着礁石的声音好似一次次呼唤,碰撞后的逆流最终回归海洋。
潮生至此落幕,影院的灯光亮起。
饰演奶奶的演员是一位老戏骨,每处细节处理得都很到位。
尤其是她在和虞知恒对戏的时候,两个人的演技相互配合,赚足了观影者的眼泪。
在场的人迟迟不曾散去。
林殊攥着手里的爆米花桶,无论虞知恒说什么也不肯松手。
小山堆一样闪着亮光的珍珠摇摇欲坠,他快把怀里那只桶哭满了。
“好了宝宝。”虞知恒心疼地连人带桶一起揽进怀里,轻拍着他的背安抚他,“不哭了。”
照这个哭法,林殊明天早上别想睁开眼。
“后来呢?”林殊哽咽着问他,“奶奶见到冬至了吗?”
其实彩蛋已经暗示过了。
“见到了。”虞知恒哄他。
结果人哭得更凶了,他一边哭一边去捏虞知恒的脸。
某种意义上来说,主演就在身边也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等到他缓过来,后知后觉想把那桶珍珠藏起来。
“我怎么,呜唔……”
身后的人垂下眼,指尖摩挲着他的眼尾。
林殊被迫闭上左眼,颤抖着睫毛蹭了蹭他:“我还要录视频。”
“那我们出去吧。”
前面几排的人已经散得差不多了。
虞知恒替他把珍珠桶收拾好,背上包带着他一起往门口走。
中途被一对情侣礼貌拦下来。
“你好,请问能合个影吗?”女生声音不大,说话隐约带着些刚哭过的鼻音。
应该是刚才坐在他们后面的人,听到前面的人说话就把两人认了出来。
虞知恒低头看向林殊,后者乖巧地点点头:“可以。”
最后是工作人员过来帮忙拍的。
因为剩下没离场的人听到动静都想过来合影,干脆就一起拍了张大合照。
回去的一路林殊都忍不住给他们安利,因为不能剧透,所以他只讲述了自己的观影感受。
相机镜头晃了晃,那张虞知恒的脸出现在屏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