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玛被他吵得耳朵疼:“有多危险啊。”
他想想,明白过来:“哦,你没打过是吧,不是他跑了,而是你打架输给人家了?”
格桑唰一下脸色大燥,嘉玛回过身来,上下打量他一眼:“国主亲兵打不过身段羸弱的中原人,这是有些丢人。”
格桑咬咬牙:“我会追查到他的,你不管,我管。”
嘉玛乐得自在:“你去吧,那刺客生得什么样子,看清楚没有,我顶多叫人为你画一幅画像。”
格桑眼一低,嘟囔说道:“夜里天黑,我只模模糊糊瞧见一双眼睛……”
他低声又道:“是很好看的,一双眼睛。”
嘉玛声音轻飘飘的:“是吗。”
格桑直觉丢人,不再说了,嘉玛道:“有多好看,有空画出来给我看看。”
格桑咬了咬唇:“反正,就是好看,虽他羞辱了我,我也不会放过他的,但他一定是个模样漂亮的男人,像……”
“碧泊仙子。”
嘉玛停了一下,重复道:“传说中的普鲁仙子啊。”
“说起来,我倒也曾经见过。”
他面貌生得平庸,唯独一双眼睛碧亮,深如幽潭,勾魂摄魄,叫人心感威慑,又禁不住上前探究一二。
格桑看着他,生起些好奇来:“真的吗,那你在哪里见过啊,你们可有说上什么话吗?”
嘉玛淡淡一垂眼,神情似笑非笑:“在梦里。”
作者有话说:
格桑:你说的和我说的好像是同一个人。
嘉玛:不同吧,我说我老婆,你在说什么。
格桑低头对手指。
嘉玛(冷笑拔刀):你小子想屁吃。
第116章 不识
普鲁冬季昼短夜长,叶璟明眼见天边日头缓缓沉落,浓郁的夜色吞没最后一丝金芒,他点了灯,拿签子拨了拨烛上灯花,火便烧得大些。
他掏出长针,放在火上仔细烤着,针上淬了麻药,泛起一阵轻烟,他淬炼后收进怀里,用以防身最好不过。
普鲁冬夜里安静无比,偶有听见远处凄凉狼嗥,便无其他,今夜又有些不同。叶璟明耳朵一动,听见楼下嘈杂起来,他伸手微微推窗,往下一望。
一行士兵打扮的普鲁人将柜台围了严实,领头的手握一支长鞭,按在台面,向掌柜的询问了许久。
他头一偏,雪亮的耳坠发出叮当脆响,闪耀进叶璟明眼里来,叶璟明皱了皱眉。
格桑抬起头来,也看见了他。
一个漂亮的中原男人,格桑略微一顿,抬腿往阶梯上走。
叶璟明缩回肩去,熟练地弯身撬开一块早已松动好的地砖,将一些随身物品埋了进去。
他盖上板砖,坐定,格桑恰巧推门进来,他仔细看了叶璟明一眼。
“卫军夜查。”
格桑用中原话道。
他盯着叶璟明,目不转睛,一开口便不大客气:“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普鲁?”
叶璟明知他这一时半会认不出自己来,待他也很冷淡:“游历。”
“游历?”格桑更加狐疑,“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两军交战之际,你竟还有心情游历?”
他走得更近一些,叶璟明挑眉:“难道我非要说是为逃兵役才躲到了这里来么?”
两军交战,中原大肆征兵,边关的年轻男性大多被抓了壮丁,有些侥幸躲过炮火逃至普鲁境内的也不在少数。
格桑眯起眼,看不出信是不信,他突然弯下腰,一张俊美的脸蛋在叶璟明眼前放大。
叶璟明眼珠微微动了动,没有说话,格桑欺得极近,两人鼻尖相距咫尺,气息清晰可闻。
气氛剑拔弩张。
眼前这个中原男子,眉如墨画,目如点漆,因一张朱唇紧抿不笑而拒人千里,却仍是很好看的,格桑瞧了又瞧,好像非要看出什么所以然,少顷,他沉下嗓道:“我要搜身。”
叶璟明顺从地张开双臂。
这个男人比想象中顺从,格桑感到意外,却又觉得有些失望,他并没有立即动手,而是摸索起的叶璟明衣架旁的剑鞘。
前几日伤他的那柄剑,是件削铁如泥的宝器,格桑一边看着叶璟明,一边走了过去。
他哗一下拔出剑来,却发觉不过是柄普通木剑。
格桑大失所望,叶璟明道:“那是个摆设,为防不测,赶路时用做装饰而已。”
格桑似乎放下了顾虑,他环顾一周后,踩着厚重的马靴,停在叶璟明背后。
叶璟明:“怎么,军爷还有指示?”
格桑突然一把拽起他的手来,厉色道:“你不对劲,你太冷静了。”
“我说过,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他指尖摩挲着叶璟明掌心薄茧:“你练过剑,你是习武之人!”
叶璟明嗤笑一声:“木剑虽是摆设,平日又不是不拿,会点功夫怎么了?若半点功夫不会,还能逃到这里来才是稀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