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官失序(4)

削瘦的身材突显出肌肉纹理,青色血管在皮肤下若隐若现。

贺执意识到周沉不太对劲,也许是信息素模糊了厌恶与喜欢的情绪,这种偏执与沉默贺执从来没见过。

对危险的本能恐惧让他弯下腰狠狠推了一把周沉,趁着对方未站稳时逃出洗手间。

贺执不敢再回包间,一路打车躲回自己的小公寓。

方畅的名字在屏幕上滞留,手机不甘地震动,最终也没被接起。

贺执没心情管刘明德是不是丢了面子,也没心情在意方畅这个拉皮条的名声会不会受损。

在贺执复杂多样的回忆里,唯一打上负分的就是和周沉的关系。

信息素赐予贺执被喜爱的特权,费洛蒙腺体发作时,受困扰的只有那些被吸引,难以抗拒却无法得到的追求者。阻断药只是贺执对他人的施舍,而不是自己的保护伞。

贺执的交往对象被圈定在和他拥有同等地位,互相知根知底,只是玩玩,满足兴趣的富家子弟里。彼此关系仅限于吃饭,约会,和线上聊天。对于想上床的,想进一步发展的,或者专情的,贺执从来不碰。

周沉是那个意外。

遇到周沉是在俊深的新剧组,周沉扛着摄像机,穿着最简洁的米白色衬衫和短裤,头发因为碍事微微撩上去,满溢着青春的活力。

周沉不满足贺执名单里的任何一项要求,但在周沉拿着两盘老式磁带找到他,问“你愿意出现在我的毕设里吗”的时候,贺执还是心动了。

他把通讯录里的“候选人”都删了,幼稚鬼一样发了条朋友圈,把周沉的影子印在阳光底下,配了两个字——“我的”。

可惜的是,毕设最终差两个片段,那条文艺得不行的朋友圈也被删掉了。

和周沉的感情在一年内爆发式地升温,然后就是争吵,最后跌落谷底,断得干干净净。

原因简单至极,贺执守不住心。

贺执承认原因在自己,从他去碰周沉的那一瞬间,他就错得离谱。但好笑的是,除了周沉,贺执没谈过恋爱。在感受过专情的安全感与幸福感后,大人过家家的游戏就变得极其无趣。

贪心是病,但是贺执治不好。

贺执用手背盖着眼睛,自言自语:“你真活该。”

作者有话说:

小贺这个病的代称会在信息素和费洛蒙两个词之间徘徊,其实都是指气味。

第3章

铃声持续作响,贺执握紧拳头,眯着眼睛看清楚屏幕后还是拿起了电话。

因为屏幕上的名字从“方畅”变成了“刘明德”。

“刘叔。”贺执蜷着腿窝在沙发上,鼻间的气息滚烫,但脑子清醒了不少。

想要柏云阳的是他,这件事是他先开口求的刘明德,一句话不说就放刘明德的鸽子不是现在的他敢做出来的事。

“人呢?”刘明德那边嘈杂无比,显然酒局还没结束。

贺执品味半天,没从这简简单单两个字里听出来不愉。

“家里。”贺执的声音是闷的,带着水汽。

刘明德沉默了片刻,离开杂乱的包厢。

几个月前医生就提醒过贺执不能再继续过量服用阻断药,否则会产生上瘾症状。即便如此,贺执还是在饮鸩止渴。

几粒药片就能短暂地逃离某些令人恶心的眼神,非常划算。而另外一个理由,贺执强迫自己不去思考。

说句不好听的,他那几个还算不错的资源,无一不是靠着费洛蒙吊来的。既然拿费洛蒙做商品,就得控制商品的数量,如果随处可见也就不会有人愿意花大价钱购买了。

只是这个逻辑让贺执觉得自己像个男妓,所以他从来不提。

刘明德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喜闻乐见。因为缺乏阻断药时的上瘾症状让贺执像只虚弱又贪婪的野兽,模糊不清的语调,无意识磨蹭的身体都是刘明德喜欢的东西。也是贺执的“客户”们中意的玩意儿。

贺执清楚电话里的片刻沉默来源于什么,刘明德从来不会对这种状态下的贺执发怒,就像容忍夜店里嗑药嗑多了的客人一样。

刘明德走出包厢,点了一支烟,问:“怎么回事?柏云阳呢,不要了?”

“不好意思刘叔。”

“周沉喜欢你这个类型的,你争一把,可能性很大。”

贺执无声地冷笑,可不是喜欢这个类型的吗?

“刘叔,你知道周沉是谁。”贺执攥着沙发上的薄毯,“我爸关我禁闭的时候,你还在旁边劝过架。现在是什么意思,货养好了,终于准备出手了?”

贺执可算是想明白为什么今天刘明德没逼着他穿那些骚包的衣服,对于周沉来说,他穿什么衣服,画什么妆都没用。只要把他贺执老老实实送到周沉手里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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