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衍发出去最后一句话,把手机倒扣在桌上。
“晚上准点视频,别说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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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让惊恐地从签子上咬下鸡腿肉,一边嚼一边想,这是要跟他算账了。
两人网恋这一个半月,还没闹过什么大矛盾。这是头一回。
周让本来是有点怕的,但他念头一转,胆子又逐渐大了起来。
靳衍表面上看起来很不好接触,各个社交账号也都是洒脱冷淡的酷哥形象,很难靠近很难惹的样子。
但其实他很好哄。
只要不怕他表面上冷淡的做派,嘴甜的贴着他说几句软话,靳大少爷的表情就会肉眼可见的松懈下来,最后假装不耐烦地“啧”一声:
“行了行了,原谅你一次,你记住教训了没?”
这次,应该也不例外。靳衍终究还是没改过来过度宠溺的毛病,周让被惯得,越来越不把他当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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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周让又叫了一份烧烤,打包带走,给江祈蕴送去了。
因为不知道能不能在病房吃烧烤,周让是蹑手蹑脚地推开门的。
独立的病房很宽敞,只剩下那抹消瘦的背影时,就会弥漫出淡淡的孤独意味。
病房里的江祈蕴正在画画,秀气如玉的手抓着炭笔,灰色眼睛专注地放在笔尖上。
自然光从玻璃窗外洒进来,温柔而眷恋地落在他肩头,遣散了病服上的凉意,却无法驱赶男生身上的忧郁。
直到病房的门被推开,满身朝气、充满活力的男生闯进来,嗓音都格外的清亮,“看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好像雪山突然融化了,落在他肩头的日光都染上了金黄色。
江祈蕴放下笔,因为想转身,艰难地扶着轮椅站起来。
周让赶紧按着他坐下,推着轮椅到床头桌前,不无得意地拆开包装袋:“超级好吃的烧烤!”
“都是你之前爱吃的,我要的不辣的,你快点尝尝。”
周让自然而然的坐在床边上,因为太有成就感而骄傲地挺起来的小胸脯,使他看起来像出门打猎回来投喂孩子的家长。
“谢谢让哥。”江祈蕴总是很给他面子。
他先给周让拿了一串,周让摆手:“我吃过了,专门给你带的。”
江祈蕴就放了回去。
他吃烤串都很文雅,安静的咬,细细地嚼,用纸巾反复擦拭沾在手指上的油渍。
周让坐在床边,晃着腿,看他吃鸡翅,忽然想起了往事,还没说话声音就已经带了笑意:“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我们两个抢一个烤翅……”
小孩你争我抢是很正常的事,但江祈蕴很早熟,几乎从来都没抢着要过什么,唯一的一次和周让有摩擦,就是那一串烤翅。
“因为你爱吃虾。我以为你会选烤虾。”江祈蕴轻声道。
过往的记忆突然具体起来。
周让突然想起那日的场景,烧烤只剩下最后两串,一串烤大虾一串烤翅。
他喜欢吃虾,现在也喜欢。若是按照习惯,他肯定会想也不想地选大虾。
可那日他忽然就想尝尝烤翅的味道,临时就改了主意,放弃了大虾。
却意外地打破了江祈蕴的计划。
“是、是这样啊。”周让结巴了下,不知道是不是被先前谈真的话影响的,总感觉,江祈蕴看向他的视线,好像太过柔和了。
“后来到底是谁吃了?我都不记得了。”周让若无其事地问。
“我吃的。”江祈蕴收回视线,“你发现我想吃烤大虾,眼睛都亮了,直接塞到我嘴里,说你也要让着我一回。”
周让也想起来了,“后来你砸了存钱罐,偷偷请我吃了一个星期的烤大虾。”
岁月的沉淀让回忆更显珍贵。
周让把刚才升起的念头当成错觉,仍旧和江祈蕴笑闹。
第26章 看看腰
他闲不住,凑到画板前研究江祈蕴画的素描。
是一幅还没有完成的风景画。
周让看不出来好坏,只觉得画面刻画得很精细。
他背着手,小老师似的装模作样地瞧了一会,忽然想起什么,问:“你会画人吗?”
江祈蕴顿了下,答:“会一点。”
周让惊喜地请求:“那你可以画一张我吗?就是黑白的那种,做成头像可酷了。”
江祈蕴喉结滑动:“好。”
天色渐晚,周让走之前交代了几句:“我开学就没有办法经常过来了。你有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我要是赶不过来就打给我爸,他开车很快就能到的。”
“等你腿好点了,就来A大找我,我带你玩。”
不管他说什么,江祈蕴都点头。
周让走了。
有个电话打过来,江祈蕴开了免提,放在桌上,一边收画架一边听。
是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口吻礼貌客气,自我介绍是某公司的负责人,联系他想定制设计一款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