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传递叶哥眼色的谢澜川,主观克制了音量,但是他怎么能够逃脱麦克风的捕捉:“少说点芝士蛋糕。”
洪星则更加徒劳地用气声说话:“我又没说错。”
忍无可忍的叶哥,那时毫不留情地闯入镜头:“把话筒给程椋。”
——“第一次去海外巡演,有什么感想吗?”
那时候采访才回归至正轨。身为队长的程椋,义不容辞要为Turquoise代言:“大家都很珍惜、很期待这次机会。”
明明已经结束发言了,话筒依旧不依不饶。失去自信心的程椋,看了眼叶哥后又挤出几个字:“感谢主办方。”
——“关于第三张专辑,你们想要传达的是什么呢?”
话筒移交给了谢澜川。远处的叶哥怒形于色,说不准是对程椋还是谢澜川,他十分使劲地对着口型。
“‘田斯励志担任女高中生’,这是什么?”
远处的叶哥痛苦地捂住脸。无法成功接收信号的谢澜川,决心依靠自己,“既然是在海外巡演,我们希望我们的文化能得到弘扬。”
……
“都说到这个地步上了,怎么还看我?”
——“谢谢谢澜川。请各位自己评价自己的专辑。”
Neil接过了话筒。身为作曲的Neil,自几年前无意中写出的初版曲调娓娓而谈:“国风是我们一直想挑战的风格,很高兴在新专辑中我们完成了它。”
他同样接收了洪星崇拜的目光:“感谢各位的付出。感谢芝士蛋糕。”
什么时候出台新规章制度,把某样甜品也列入公司特殊违禁词汇就万事大吉了。愤懑不平想着的叶哥,指挥Neil:“话筒还是给程椋吧。”
——“有什么话想要对曾经的自己说吗?”
手握话筒的程椋,面对采访中最简单的问题却一筹莫展。
记忆使他重现了曾经的自己。那时候刚出道的Turquoise,第一次参加媒体采访。
一切经验来自于动漫展上信口开河的程椋,于正式的场面毫无头绪。承载在他肩上的重担被分给了万松岩一半。
而后在肆无忌惮的媒体小报里,被形容成“哑巴男团”的Turquoise,开启了在娱乐圈的序幕。
有什么话想要传递给过去?面对将目光倾注在万松岩后背的自己,程椋多么劝他坦诚心意。甚至无需多言,哪怕烦人地询问万松岩的学业都无伤大雅。
下定决心的程椋,开口却是:
“彩票号码是……”
说完这话后程椋匆匆低头。然而他并未确切搜索,只是毫无目的地在屏幕上胡乱滑动,“我查一下。”
程椋所带动的气氛,对叶哥他们只会适得其反。无论谁看到叶哥此时的表情,都会关切地询问他身体如何。
与身边工作人员小声交谈的叶哥,实则根本没有大声说话的力气:“我们完蛋了。”
他提及了群青少年团前阵子接受的访谈,那几个看上去毫无智慧光芒闪烁的成员,说起话来妙语连珠,料想Turquoise投十次胎都难以企及:“他们以后成家立业,这种基因传下去该怎么办。”
“他们是爱豆,不能恋爱,应该没有这种机会。”
工作人员想了一会又说,“群青是背稿子的。”
*
“你错过了三个时尚晚宴,只是为了给他们当翻译。”
Olivia张不可置信地转向万松岩,“非要这样吗?”
程椋哪里好了?头脑空空,除了容貌尚可外一无是处。况且这一切都属于万松岩的一厢情愿。程椋究竟有什么特殊魅力,能让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如此鬼迷心窍?
她这样问万松岩:“非要和程椋在一起不可吗?”
“不在一起也可以。”
当然万松岩从容不迫更多,“一直相处下去就行了。”
他的坦率令Olivia张难以平静。预感自己即将四分五裂的Olivia张,下达了万松岩的判决书:“你没救了。”
这份绝望逐渐转移成了对于自己的审判。也许鬼迷心窍的并非万松岩,而是自己:“我看错你了。”
甚至上升到了一个庞大的群体:“你们男同性恋是不是都这样……”
“到了。”
什么到了?发表着长篇大论的,看见万松岩全然无视自己而向门口张望。什么到了——自说自话的万松岩,丝毫不认为自己的言行举止有任何不妥之处,因为,“程椋到了。”
休息室里原本宁静的气氛被蜂拥而至的人群打破。为首的谢澜川,得知公司包场的事实后愈发肆无忌惮,他几乎是跳进休息室的;不但如此,他还试图拉上洪星陪他一起。
以如此方式进入休息室,谢澜川与正翘首以望的Olivia张四目相对。顿时无与伦比蒙羞的谢澜川,殊不知Olivia张受到的震撼并不源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