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责怪过你。”江逾说,“还是说,你还在生我的气?”
何臻扬的委屈劲上来了,咬着嘴唇一言不发,时不时偷看一眼江逾,又很快欲盖弥彰地收回视线。
“你是不是好奇我今天怎么会来?”江逾转移话题,“是不是没有想到?”
何臻扬靠在颈枕上,黏黏糊糊地“嗯”了一声。
“你在很久之前就一直嚷嚷着让我来捧场——让我想想,好像音乐节刚官宣的时候你就这样表示了。”江逾侧身注视着何臻扬,“前几天你说免费请人去音乐节,不过我没有收到你的赠票,好在之前已经买好了,没有落到无法进场的地步。”
何臻扬的脸被江逾盯得泛热,更不敢和江逾对视了,把颈枕取下来当抱枕,脸埋在里面自欺欺人。
“所以你现在要带我去哪里呢,大明星?”
司机兢兢业业地在驾驶室里开着车,路上的景象陌生无比,何臻扬根本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因为他认为这个问题无需思考。
“去酒店。”他想也不想就做了决定,补充道,“我的。”
江逾被何臻扬带到了房间,而何臻扬显然还没有学会怎么和一个刚冷战完的人相处,自己往床上一坐,不理他了。
江逾坐在窗边的藤椅上,饶有兴趣地看着何臻扬的个人表演。
何臻扬的垂头丧气在他看来很是可爱,何臻扬自己跟自己生闷气的样子更是让他忍不住想要逗弄。
“臻扬,既然你不想见我,那我就先走了。”江逾站起身,“早点休息。”
他说走就走,路过何臻扬身前时,故意把脚步加快,显得十分急促。
何臻扬猛地抬头,急急地说:“你敢!”
江逾停了下来,转身满不在乎地说:“哦?我为什么不敢?”
何臻扬想说来都来了怎么可以走,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走就走!”
江逾的手按下门把,“嗯,晚安。”
何臻扬眼睁睁看着门在自己眼前关上,刚才江逾的出现仿佛是一场虚影,现实来得太过突然,让他一下子有些缓不过来。
他无不愤懑地想,怎么会有这样冷漠决绝的人,说走就走,一点转圜的余地也不留?
而且江逾难道听不出来他说的是气话吗?
他仰倒在床上,嘴里发出类似抱怨的咕哝,觉得不够解气,蹬了两下腿。
江逾是不是回去找岑越了?岑越比他听话、比他乖巧,还不会无缘无故和江逾生气,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江逾肯定天天快活似神仙。
如果不是岑越这个变卦,江逾早就是属于他的了,最近的事情就不会发生,江逾也不会大晚上关门离去。
这么晚了,江逾一个人在外面会不会遭遇危险?他长得那么好看,又不是强硬的性格,万一被坏人欺负……
何臻扬从床上一跃而起,危机感蔓延全身。
不行,他必须要对江逾的人身安全负责。
他跌跌撞撞地下床,连随身物品都顾不得带,只顾埋头往门口冲。
结果一开门,和江逾撞了个满怀。
“我担心某个患得患失的小朋友以为我真的不要他了。”江逾笑吟吟地解释道,“我可以进去吗?”
“进、请进。”何臻扬有种被抓包的尴尬感,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掩饰道,“我不是去找你的。”
江逾似乎并不在意他的话,愉快地说了声“谢谢”。
何臻扬把门关好,又坐回到他的床上,鼓着腮帮子痛恨自己不争气,江逾还没说两句话就招架不住了。
他抓了抓头发,下一秒瞳孔骤然放大——
江逾坐到了他的腿上,那张他曾描摹过无数次的脸近在咫尺。
江逾两手随意地搭在何臻扬肩上,玩味地欣赏着何臻扬堪称惊恐的表情。
他微微倾身,把两人的距离压得更近,同时按住何臻扬的后脑不让他躲,只能被迫正视自己。
他不紧不慢地开口:“臻扬,喜欢不该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你认为呢?”
江逾唇齿间的薄荷花香萦绕在鼻端,何臻扬紧张得屏住呼吸,眼睛不知道该往哪放。
他空白的大脑里只来回飘荡着一句话:江逾在撩我,江逾喜欢我,我该怎么办,怎么回应他?
他张了张嘴,发现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他已然被江逾冲昏了头脑。
“岑越的事情你不必多心,我和他谈过了,他也表示不会再来打扰我们。”江逾贴着何臻扬的唇边柔声说道,“你如果还有其他疑虑,我可以一一为你消除。”
何臻扬完全没有其他疑虑,因为他已经什么都听不清了。
眼前只剩下江逾一张一合的嘴。这张嘴的唇色很淡,像是供血不足导致的,但却意外的诱人,让人想要上去舔舐,用最温柔的动作侵占每一寸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