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冬月气得不行,用新做的美甲狠狠戳了一下何臻扬的额头。
“我不顶嘴了姐,别骂别骂。”何臻扬抱着头,态度诚恳,“我错了,我不该把和江逾的这段录进视频里。”
陈冬月被气笑了:“看来你还是没有意识到错误的根源。”
后期机灵地跟道:“你不应该和你的金主过度接触。”
何臻扬的表情冷了下来。
“我知道江逾对你很好,但我现在非常后悔当时答应了他想和你见面的要求。说句不好听的,他对你来说就是个雷,保不准什么时候就把你给炸了。”陈冬月说,“还是你认为,有个金主在背后帮你是件很值得拿出去炫耀的事?”
陈冬月一句话,让何臻扬回到了那天得知自己被人看上的时候。
他厌恶、反感,唾骂那个不识好歹的人,恨不得让他终生不举。
那种反胃感是真真实实存在的,当时的他坚定地认为此后自己身上将永远背负污点。
“我知道了。”他抓起手机和车钥匙,“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何臻扬!”陈冬月在后面喊他。
何臻扬充耳不闻,径自走出门外。
他暂时不想回那个租来的破烂房子里,于是往自己的豪宅开去。路上他打开蓝牙,随机选了首歌播放。
他跟着哼唱了半天,才恍然发现这是自己一直看不惯的歌手唱的,气得他立刻断掉蓝牙,找了个路边停下,把这首歌屏蔽了。
“水逆。”他评价自己道。
他开进住宅区,保安还跟他打招呼,问他这几天怎么没回来。他随便找了个借口,说有人要追杀自己,先去外面躲躲。
保安显然不信,他也不在意,反正说这话也不是为了让保安信服的。
今天必须以他开心为主,他爱说什么说什么,没人管得着。
他叼着自己的墨镜腿,耍帅似的晃了两下。迎面开来一辆车,他觉得有点眼熟,多看了两眼。
下一秒,他手忙脚乱的把墨镜戴了回去,同时关上了车窗。
——好巧不巧,“追杀”他的人就在离他几米远的地方,两人之间的距离正不断缩短着。
何臻扬再也不敢视线乱飞了,身体僵硬、目视前方,和江逾会车的时候更是如临大敌,差点把方向盘动了角度。
不过好在江逾什么也没看见,匀速驶离了他。他在感到庆幸的同时又产生一股莫名的失落。
他好像,是有点想被江逾看到的。
他在车位停下,拿出手机,找到被自己屏蔽掉的物业业主群。群里的消息已经堆积了上百条,他无心翻看,直接点进群成员列表。
他在搜索框打下自己给江逾的备注,结果如他所愿。
和江逾认识了一个月,他到现在才知道,江逾和他住在同一个地方。
何臻扬果断退出业主群,再用另一个小号申请加群。这次他长了心眼,给自己起了个化名。
“十八幢2503王铁花。”他把自己的新名字读出来,觉得很是满意,“真好听。”
他一边为自己的机智暗自鼓掌,一边拿着手机在路上乱逛。回家太无聊,不回家也无聊,他突发奇想,想去江逾家门口转转。
江逾家就在自己家后面一幢,何臻扬抄了一条小路,很快就到达目的地。他坐在江逾家楼下的花坛边,又开始变得无所事事。
他想见江逾了。虽然还没想好怎么圆谎,但是江逾性格好,不会多问的,也不可能责备他。
哦,还要添油加醋地和江逾说今天受到的委屈,这个是重点,一定要让江逾好言好语地安慰自己。
他甚至已经在心里彩排好了等会要说什么话,怎么表述才能最大程度地显示出自己的凄惨。
何臻扬的自我痊愈能力其实很强,经过一路上的洗礼已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不在意了。只是一想到江逾,心里的憋屈立刻卷土重来。
他越想越难过,越难过越想让江逾现在就出现。
但他又不好直接和江逾说“我在你家快来看我”,只能曲线救国,给花坛拍了张照片。
他问江逾:哥看这些花,开得是不是特别漂亮?
你家楼下的花,我就不信你认不出。
江逾说:很漂亮,现在正是花开得最旺盛的季节。
这么一长串内容,半个字没说到重点上。何臻扬换了个姿势坐着,决定再度发起进攻。
他给自己和花拍了张合照,特意把后面的楼收入照片中,什么也没说就发了过去。
江逾夸赞道:人比花美。
何臻扬气得跳脚,不服输地给江逾发了个定位,又很快欲盖弥彰地撤回。
如果江逾没退出聊天界面,他不可能看不到自己在哪里。何臻扬盯着屏幕,直到对面跳出来一句“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