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柳老大不是去县里做生意了吗,咋还整了个女的回来?那女的你们瞧见没,听说白的发光,俊着嘞!”
“咋没瞧见,那阵仗大的,就差敲锣打鼓了。”
“要我说这柳老大真不是个东西,他媳妇儿任劳任怨十几年,他倒好有钱了转头就领了个小的进门,这老柳家往后可有好戏看咯。”
“谁说不是,这十里八乡的,哪有娶小老婆的,就他老柳家独一份,也不嫌丢人!”
“哎,你们说……”
柳锦昱领着人走远,后边的话没听见。
“相公,柳老大该不会把吴月芳领回来了吧?”宁睿扯着他家相公的手臂,眼里闪着八卦的小火苗。
“应该是。”柳锦昱说。
吴月芳被休后的确有孕在身,要不是看在孩子无辜的份上,赵林松早把人扔春风院去了。
柳锦繁媳妇蒋淑红,是个性子软弱的人,又因为生不出儿子,柳老太太一直不怎么待见她。
这么多年她习惯了逆来顺受,但不代表没有脾气,尤其是在看到自己用心服侍十来年的相公,突然把一个大肚子女人领到她面前,还让她精心伺候时,积攒了十几年的怒火跟恨意,烧的她眼眶疼。
吴月红跟着赵林松时没吃过什么苦,洗衣做饭都有佣人来做,来到柳家更不可能动一根手指头,于是便整日指使蒋淑红替自己做这做那,因着肚子的孩子,在柳家比赵玉蓉嚣张。
顾着女儿柳小春,蒋淑红拼命忍着,只想着将来给女儿找个好夫家,她自己这一辈子就这样了。
老柳家这边的糟心事暂且不提,第二天柳锦昱跟宁睿刚回到县里,就被周洛叫了去,一同到的还有宁俊山夫夫。
“出事了。”刚进门,周洛便把自己得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边关要打仗了,过阵子上头就会派人四处征粮。”
“当真?”柳锦昱眉头微蹙。
“千真万确!前几日我回了趟家,二哥不小心说漏嘴,我才得知。”
几人对视一眼,都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打仗就意味着朝廷要征兵征粮,家里有钱的也可以用钱免征,不同于劳役赋税,这个钱普通老百姓压根交不起。
“咱们北阳城今年收成不太好,要是真打起来,那些奸商肯定会趁机哄抬粮价,到时候惨是的普通老百姓。”宁俊山说。
“趁着仗还没打起来,抓紧时间屯粮。”柳锦昱道。
事不宜迟,三人商议完,便分开行动,周洛作为三人中人脉最广的,揽下买粮一事。
周洛离开当天,柳锦昱在郊外买了一大片地,打算盖个临时粮仓。
与此同时,他跟宁俊山两人配合,暗地里用假身份,在周边县里买了不少粮食。
三月底,周洛回到北阳城,陆续拉回来近万吨粮食。
四月中,边关不日开战的消息不胫而走,然而天高皇帝远,这阵风还没吹到北阳城,便被有心人利用,以平日高出几文的价钱,大肆收粮。
柳锦昱跟宁俊山得到消息后,连夜赶车回村,让村长召集全村人,说了事情的严重性。
宁家村村长年轻时在外当过兵,自然也听说了些风声,于是吩咐村民不要声张以免引起慌乱,有人来收粮也留个心眼。
而柳树村这边,情况比较糟糕。
“这些粮食本来就要卖掉的,有人愿意出高价买,为什么不卖?”
“就是!县衙都没发公告,你咋知道朝廷要征粮征兵的?我看你就是见不得俺们好!再说就算真打起来,那边关离俺们远着呢!”
“孩子,话不能这么说啊,你们小年轻不知道,打仗吓人着哩!”
“一旦打起来,肯定有不少难民南下,大家记得把院墙修高一些,以防万一。”
“牛婆子,柳二爷,您二老就别跟着瞎掺和了,这不是在挡大家伙的发财路么!”
“就是,愿意听的就听,反正到时候来收粮,俺第一个就要卖!”
村子里的人安逸久了,只有少部分老人经历过兵荒马乱的时代,此时见柳锦昱这么郑重其事,也站出来帮着说了几句话,只不过没几个人愿意听。
柳锦昱不多做纠缠,他已经把消息带到,听与不听,由他们自己选择。
五月初,村里来人高价收粮,村民欢天喜地,就连做梦都在数银子。
然而一个月后,朝廷下令征兵征粮,这才慌了手脚。
不过秋收在即,咬咬牙两个多月很快就能挺过去,但事实并非如此,边关战乱,大量难民南下,粮商坐地起价,粮食价格高到离谱。
就在大家走投无路时,柳宁粮铺开张,价格只比过去高出两文钱,且每人三天内限购两斤米,五斤面,暂时解决了百姓的温饱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