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淡竹蔫吧又苦恼的把头埋在被子里,深深叹了口气……
一般到饭点的时候,患者就没有了,所以关黎可以卡着点下班,不会有人说。
“关黎你先别走,等一下我,我换个衣服。”方清给关黎打了声招呼,边脱白大褂边跑着进更衣室。
夏天的衣服好换,关黎也就等了一分钟,人就出来了。
关黎和方清一同往外走说:“怎么了?”
“之前我给你换的那个病人,你现在还扎着针吗?”方清说。
“扎啊!也没人给我说要停。”
关黎提到那个患者就头疼,每次去一趟都得做心里建设,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去。
方清上了电梯就没在吭声,一直到下了电梯,才又问:“他还和原来一样?有进展没?”
“没有,你给我时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关黎疑惑她为何这样问,不由起了是不是不用去了的心思:“怎么?他要出院了?要停医嘱了?我是不是不用去了?”
“你想什么呢……”方清耷拉下眼皮,无语的瞪了他一眼。
关黎耸了耸肩,两眼望天颇为无助。
方清说:“我听护士姐姐说,那患者和他的家属都很奇怪,有时候交流很困难,外科的医生现在想让他们出院呢……”
没有一个人不喜欢吃瓜,关黎也不例外,好奇道:“奇怪?怎么奇怪了?”
两人都快走出医院了,硬是在门口停下了脚步。
方清压低嗓音,像是怕人旁人听到般说:“他的家属半夜不睡,直勾勾盯着那患者看,而且不是坐着,是站着,一站站一夜……
你想想多恐怖,他隔壁床的患者都投诉很多次要换病房了,但是咱院你又不是不知道,根本没床位,肯定是换不了的……”
“你怎么说我想起来了,他旁边的床就是经常换人。”关黎回忆道。
“就是都受不了那个患者的家属,人家换不了床都换医院了!”方清正说的津津有味,后面突然冒出来一声。
“是那个李明吗?外科21床的那个……”
关黎和方清都被吓了一跳,四眼惊恐的看向身后……
等看清楚人,两人才都缓了口气。
“你走路怎么没声啊,吓我一跳!”关黎幽怨的看了齐淡竹一眼。
齐淡竹有些委屈:“我在车里等了你半天你都不过来……”
方清见过齐淡竹很多次,对他也算熟络:“你知道我们刚才说的是谁啊?”
经方清提醒,关黎这才想起齐淡竹来的时候报出的名字床号:“就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齐淡竹随手从衣兜里摸出张纸,展开来看是关黎目前最熟悉的东西。
治疗单……
而且上面床号名字科室一目了然……
关黎:“……”
“我说当初那治疗单怎么找不到了……合着是被你拿走了!”关黎咬牙切齿的两手抱拳,摁的指关节咔吱咔吱作响。
“你闲着没事拿这东西干嘛!你知道我重新找患者家属签字有多困难吗!!!”
从关黎和方清突变的脸色看,齐淡竹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做了件不得了的错事……
这不就是张纸吗……
“之前带着你请假,把你的白大褂送回更衣室时,顺手把兜里的东西掏了……”齐淡竹弱弱的说。
关黎抱臂,居高临下道:“然后东西都装自己兜里,现在才想起来。”
齐淡竹点了点头,看着有些尴尬。
“治疗单都补完了,这张也没什么用了。”方清接过那皱巴巴的纸,笑道:“都成这样了,要是交上去人家又说我们像捡破烂的了。”
齐淡竹问:“你们刚才说的就是他吗?”
“是啊……”方清叹了口气,继续刚才的话题。
外科的这个患者已经在院里出名了,刚开始他的家属还没那么奇怪,看着只是比较死板,不怎么爱同人交流。
可随着进一步的交流,科室的医护人员发现,这家人饭点不会去买饭,也不主动给病人换衣,甚至连药都不去领。
非得等到护士去催才会动一动,其余时间就是坐凳子上或者站床边看着,也不知道在看什么那么起劲……
尤其是在晚上的时候,那么多人围着一个床看,有时候还能把进来查房的护士吓一跳,关键是护士查房他们也不动,就只是那样盯着人看,看的人毛骨悚然。
方清讲鬼故事般把自己知道的瓜说完。
七月的天让关黎打了个寒颤,窜出一身鸡皮疙瘩,心里更不想见这个患者了。
齐淡竹没把这事当做一个瓜看,认真问方清道:“都是真的?”
方清说:“虽然我们中医科距离外科有很远的一段距离,但是这事儿已经快传遍了,外科那上夜班的护士就差在科里烧香了,这不能再是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