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得沙发也大,够他侧着靠,他几乎是整个人都陷在沙发里头去取暖,怀中还紧紧抱着一个蓝色的抱枕,脑袋低垂。
他知道那种感受一一外面灯火万家,而他只是孤零零一个人,像浮在欢声笑语上的尾音。
格格不入
与这喧嚣的世界而言,贺瑾从来都是孤独寂寞,他有很多情人,但无不都是贪图他的钱,贺家的势力,可真正爱他的,可能就只有顾钰。
而这个人,正要离他远去!
顾钰去了国外,恰恰去的国家是舒北所在横店拍戏的地方,可对方怎么跟他说的?说是去国外散散心,结果这一散,直接散到人家温柔乡去了。
撒谎连草稿都不打,直接抓了个现行。
贺瑾觉得顾钰变了,他们认识十余载,彼此太熟悉对方的一举一动,即使顾钰掩藏得再好,贺瑾仍旧察觉到了些许异样。
他甚至能察觉到顾钰眼底隐约流露出来的敷衍。
难不成就因为自己上次拒绝了顾钰的亲密?可当时的顾钰实在是热情过了头,说什么要和他亲亲贴贴,然后就是扒衣服的骚操作。
他本就是花丛老手,却不能实在点表露出来,何况顾钰也不是个啥子,这点把戏哪能瞒得住他?
于是就开始找借口拒绝。
[你总是拒绝我,这都好多次了。]
那人迟疑的叹息,眼神的落寞让贺瑾想了好多天,并且因为他的一句表白,特地躲他好久,还一度不回家,玩失踪等把戏。
不过焦躁的猛兽总是要给点安心的东西,要不然真失控发了疯,那咬伤了人或者伤了自己,便划不算了。
那一次,贺瑾是被顾钰给压在床上,被迫只能仰着头去看身上的人。
哪知,顾钰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紧盯着自己的眼眸,想要从里面看到一丝对我的挽留。
可贺瑾似乎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什么,但还是保持沉默,等了很久没等来回应的顾钰最终拂袖而去。
两人之间的关系不复从前,多少有点僵硬。
沙发上冷得很,睡着后,也会被冷醒,贺瑾在凌晨三点半的时候就醒了,醒来之后,发现没了睡意,就开始搞手机。
本打算给自己导演商量着明儿请个假,说是得了重感冒一下起不来的那种,有多严重就有多严重的吹法,给自己放一天的假期。
奈何这一点开联系人,看到置顶并且备注红色爱心亲爱的,一下就挪不开眼了。
呵,顾钰。
当初因为高中不在同一所学校,顾钰就开始给他写信,每隔半个月就收到一封,大学四年,贺瑾总能收到那一封字迹清秀的信,频繁的时候会一个星期一封,要是快临近摸底考要复习,便是一个月一封……
他不记得顾钰写过多少封信了,唯独记得的是每一封都带着对方浓烈的感情和深刻的祝福。
他希望,自己能够看看他。
却始终得不到半点的回应。
即便是现在,就算有了反应,依旧对他不温不火,还有点抵触的意思。
是谁先寒了谁的心。
处处伤人。
是多年前拿了把手枪随处在空中开了一枪,惊得四处张望,发现没人受伤。
在多年以后
走在大街上,忽而身后风声作响,闻声转过身,不料,子弹正中眉心。
到底是没点开顾钰的头像,贺瑾往下拉,找到导演,说清楚请假的缘由,寻思着这天也没啥事可忙,闷头继续睡。
至于什么时候醒,日上三竿去了。是草草了事收拾了下自己的仪容仪表,换了套舒适点的衣裳就听到外头响起三下门玲声。
然后,是一个男生的声音从外头传了进来:“贺先生,你睡醒了吗?我有点事要找你商量。”
门外的人是他的助理瑞安,就是他前不久查到顾钰去了国外有名横店,现由著名导演罗奈儿德暂用拍戏的地方,并且告诉了贺瑾。
一般没什么重大事情。
他不会亲自上门来说。
准备下楼的贺瑾手里还拿着咖啡杯,轻轻吹了一口,垂眸望向这飘出来的氤氲水汽,应了声:“进来吧。”
瑞安有贺瑾家的钥匙,但出于礼貌和尊敬,没有得到允许的前提下,他当然不会冒然闯入。
推开门的瑞安。
只见那人正居高临下的站着,混身上下都是纯净的白色,只有衬衣衣领上系着一条宅宅的黑色丝带,映衬着白皙的脸颊。
唇边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漆黑的眸子盛满光芒,仿佛一捧星屑落在里面。
看得有一瞬间的愣神。
反应过来,忙开口:“贺先生,您今天不需要去横店吗?”
见着人在家里,瑞安显然没有太大以外,可能是那边拍戏的地方有人跟他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