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一去,又是近几分钟的时间。
就在舒北打算装作喝麻了没认出那人是罗奈儿德,就听到面前调酒师冲他浅浅一笑:“看来还真认识,那你把这酒给他递过去吧,就当我请的,不用付钱。”
与之回忆的是舒北别扭的表情,到头来近乎从嗓子眼里掐出来的碎声儿:“你不认识他?”
二者大眼瞪小眼。
调酒师眉目间困惑带着正经:“都是快要奔三十的男人了,我认识他干什么?”
“……”
舒北撤回刚才所说的话,从高脚椅上下来,拿着调酒师调好的酒领了他的心意,慢吞吞,宛若去刑场般挪到了罗奈儿德在的那一桌。
不过
这会儿的罗奈儿德又是自顾自闷头干了两瓶啤的,虽不知这人酒量如何,但照这么个喝法是个人都得醉,眼见着他就要弯腰去拿里头放着的一瓶啤酒,舒北伸手阻拦。
“别喝了。”舒北不禁紧了紧眉头,把那冰甜的鸡尾酒放在桌上,“你失恋了?怎么喝得这么凶。”
拿酒的动作赫然一顿,但罗奈儿德没有立马抬头去看舒北,只是僵着手里这动作不吭声,像是全然给喝糊涂那样。
——装傻。
犯浑。
偏就桌上还放着两个小盒子,还打开着的。
舒北的眼神不大好使,有点轻微近视,又加上酒吧的灯光本就晦暗不明,还色彩多样,晃着晃着,奇怪的是,还真让他给看清楚小盒里面放着的东西。
仅一眼
还险些给跪了。
他在看到一对一模一样的戒指时,舒北呼吸骤然一听,好在这戒指不是两枚男士钻戒,放在左边的那个应当是姑娘家的,款式秀气精美,还有些小巧。
但不知为何。
说起这戒指。
舒北好似前不久在顾钰的朋友圈见着他赛过一张图,就是一对钻戒。
眼前之景走马观花的,脑子也跟过电那般,叫人抽了一下,还不好意思出声喊疼。
恰好一处光晕怜悯般照在这一处地,时间还有些小长,借着这抹微光,舒北费劲地眯了眯眼,甚至连身子都在悄悄弯了些,这才看清戒指上磕了字。
LNED和ALBE
LNED是罗奈儿德。
而这ALBE……舒北听李丽说起过罗奈儿德的事情,说得不多,但舒北一直都是个有心的人,记得东西多有杂。
没想到
这个习惯,居然还能派上用场。
“阿拉贝尔?”
罗奈儿德前任女友,因他工作太忙,阿拉贝尔受不住这无边无际的孤独,就与他分手,看样子这会儿是要求婚,可他却来了这酒吧一个人痛哭饮酒。
已经能够猜到是失恋了。
女友跟其他男人跑了。
在得到应声的舒北忽而就不知如何接下去圆话,他嘴笨,至少属于不会哄人的那种,他这会儿心情就不好,更别说还要安慰一个同他一样失恋的人了。
“很可惜,阿拉贝尔有她的追求者了。”
罗奈儿德颤着指尖,他把酒瓶子放回原处,倒是捏起刻有ALBE的戒指,小心翼翼地放在眼前,似若在看待绝世珍宝。
戒指和卡片是连在一起的,用链条锁着的,大抵是感受到罗奈儿德的伤心,只轻轻捏起得动作,写了字的卡片掉在桌面上。
舒北好奇又不敢看,他的心剧烈地跳动着。
对于偷窥别人心事,觉着不厚道就打算翻开手机顾左右而言他。
哪料到罗奈儿德把卡片推了过来,声线压得很平根本听不出他的情绪。
他说:“你看吧。”
难以置信,舒北错愕抬眸,不说话,整张脸就像是写了大大的why?
许是本能反应有些偏激,还逗笑了面前这伤感的男人,罗奈儿德指尖摩挲着卡片的一角,接着道:“看完说说你的感受,不是让你白看的。”
算是给了舒北一个台阶。
手指抽走后,舒北凝眸,入目短短一行字:
“风花雪月的美,不及你的笑,阿拉贝尔我愿拥护你一生白头到老。”
[风吹叶应落,而我爱你,何时有回应。]
就在昨日,顾钰在23:00分发布的最新动态,没有任何配图,只有空落落孤单的一句话,胜似千言万语,弄痛了在留意顾钰的舒北。
旧景重现,那股子酸意像是要欺他全身一样,爬了上来,如涛涛浪花要将他吞没,窒息。
只觉着胸腔里原本热乎跳动的心脏,跳得越来越缓,伴随着时不时的疼痛,以及五脏六腑都因着适才喝过的酒水在被某种力度给硬生生拉扯一般,痛得要把他给撕碎。
痛得快要直不起腰。
一个踉跄往前倾。
还是罗奈儿德接住了这看似无所谓实则伤得遍体鳞伤的小兔子。
“Are you all righ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