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头会造成鼻血倒流,容易流入呼吸道造成窒息,有没有常识!”向来以好相处出名的徐舟呈此时也变得严肃起来,话语间满是不客气。
“有没有冷毛巾?”贺新衡盯着跟前江树燝低垂的眉毛,出声问一旁的工作人员。
“最近的厕所距离不近,已经有人拿着压缩毛巾过去了。”工作人员回答。
按压了好一会,贺新衡松开手,可鼻血似乎没有要止住的意思,仍源源不断地往外滴。
每滴一下,贺新衡的心就要颤几分。
“纸……先拿纸塞住。”
贺新衡声音终于压不住颤抖,他慌张地翻着口袋想找出张面巾纸来,却只摸到了口袋里却只放个几片创可贴。
“没事啦,小时候也流过,捂会就好了。”江树燝似是要安慰他,声音温柔了好几分。
却没想到起了反作用。
“什么?小时候流鼻血,没人给你处理?”
贺新衡语气里满是惊讶,一只手帮江树燝捏住鼻翼暂且堵住,又颤抖地抬起另一只手拉住江树燝的手臂,欲言又止。
江树燝从来没和他过讲过他的过去,之前他只注重当下,只当江树燝还不想说。
后来他以为江树燝出轨了,便觉得江树燝只是不想和他说而已。
既然江树燝只是只能说反话,那为什么从和他讲他的过去呢?
难道过去也有什么东西是需要藏的吗?
心声踌躇着:「树燝,这不是现在该说的话,你……」
江树燝:「我知道,放心。」
“这里有纸。”徐舟呈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纸巾递给江树燝,担心地询问道:“给,拿纸先擦擦,难受吗?需不需要去医院看看?”
江树燝接过纸巾简单擦了擦,卷成条状堵住了流血口,轻轻摇了摇头。
“没关系,真的只是上火,比起这个,活动要开始了,我们先过去吧。”
“还想着活动,先去医院,我陪你去。”贺新衡微微皱起了眉头,语气强硬。
“不行,这次拍摄主要是为了展示你的手艺,你不打消观众的质疑就会牵连素景被骂。”徐舟呈一脸严肃。
“我陪素景去,这次的活动你还是得参加。”
说着,徐舟呈就要拉着江树燝走,却发现拉不动他。
“我真的没事,而且节目组一开始给我画了个苍白的妆,不就是想引起观众的同情吗,这样正好。”江树燝摆了摆手拒绝。
心声沉默:「……」
江树燝安慰:「真的没事。」
心声:「……」
江树燝的心声里,对面一句话没有说,江树燝却一个劲地在解释自己没事。
贺新衡仍抓着江树燝的手,迟迟没有松开。
江树燝只能说反话,那就不能说真话。
他从流鼻血之后就一直在强调自己没事,只是上火。
说明这根本就不是上火。
工作人员递来一条浸过冷水的毛巾,贺新衡接过,拿下塞在江树燝鼻子上的几乎被染遍的纸巾,将冷毛巾敷在了江树燝的鼻翼上。
江树燝习惯性地想要抬头,却被贺新衡制止。
“低头。”贺新衡声音低沉,江树燝闻言照做。
“你会没事的吧。”贺新衡小声呢喃,声音小到自己都快听不清了。
江树燝却听见了,抬眸看着他道:“我会没事的。”
但贺新衡宁可江树燝说他快要死了。
他不清楚江树燝是什么情况,协婚后他以为他们一直相敬如宾,却爆出江树燝出轨。
他以为江树燝真的出轨了,说服自己放弃,对江树燝冷漠,却发现江树燝只是在说反话。
当下江树燝说着反话告诉他没事,鼻血不止。
纸巾上染满着鼻血,此刻捂着的毛巾也染上了星星点点的血,惹得他没由来地开始害怕。
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操纵着事情的发展。
不远处有工作人员跑来询问情况,说那边活动在催人了。
“你得去医院,流血流太多了,这不正常。”徐舟呈的声音也不容置疑。
“已经没在流了。”江树燝试探地拿开毛巾,鼻子没有鼻血流出。
“先参加活动吧,若是真的再流我就去医院。”江树燝做了保证,抬手同时拍了拍一旁担心的两人。
心声沉声:「树燝。」
江树燝:「不会流了,我小心点。」
两人还是站在原地,沉默地看着他,主办方又叫人来催,徐舟呈才不情愿地答应下来。
“行吧,但是活动结束就得马上去医院检查。”他做出了让步。
“综艺不拍了?”
“若是真的着急拍,就让贺新衡一个人先拍着。”
江树燝闻言,抬眼看了看身形顿时僵硬了不少的贺新衡,又瞄了瞄余光里的小木屋,垂眸思索了一阵道:“我不敢一个人去医院,都是他陪我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