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酒鬼得了趣,醉酒后无处发泄,巴掌拳头全部落在了莫母的身上,从莫白有记忆起,自己和母亲的身上就从来没有不疼的时候。
莫白小时候没有名字,必须要上户口的时候妈妈才给他取了。
希望他像一张白纸一样,从来都没有在这个人时间出现过,不必遭受这些寻常小孩根本不会遇上的苦难。
莫白的父亲是个重男轻女、重a轻o的主儿,本以为莫白以后能有本事,分化成一个alpha,给他养老,最起码不至于让莫家绝了后。
也是因为这点,莫白挨得打自然也就轻了些,意外发生在莫白五岁那年,某个夜晚他突然开始发烧,分化成了omega。
莫母自然清楚这不是什么好的预兆,必然是小孩子的身体会有影响,不管怎么说都要带莫白去看病,却被父亲一句“omega家家的凭什么花老子钱”给回绝了。
之后的事情,莫白不愿意再去想,如果可以,他愿意把那段记忆彻底尘封在心底。
薛墨青到了二楼,把莫白放在椅子上:“别动,我挂号。”莫白这才从回忆中抽离。轻轻的点了点头。
在他眼里,薛墨青的背影被拉的很长很长,自己冰凉的指尖贴上额头,缓解了片刻的难受,莫白瞌闭上眼,没有薛墨青摸他的时候舒服。
进了诊室之后,莫白交代了自己的情况,医生见他有些虚弱的模样,先让薛墨青去办了住院手续。
莫白没绷住,在薛墨青走了之后彻底晕过去了,也不知是累的还是被吓得,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然是下午时分。
他睁开眼,入目的只有略有些刺眼的纯白色天花板,他勉强直起身,头脑的晕眩已经比上午消散了很多,最起码他能做到清醒的想问题。
比如为什么薛墨青不在自己身边。
莫白想了很多种可能,却还是不明白,只能瘫坐在病床上。
病房里只有他一个,显得有些孤零零的,不出片刻,那个熟悉的身影就出现在了病房门口。
莫白眼睛都亮了,想说话喊哥,嗓子却沙哑的厉害,连着咳嗽了好几声,薛墨青也像是没想到莫白已经醒了,没顾得上手里的检查报告,径直过去拍莫白的背。
第三章
“咳咳……我没事,你刚才拿过来的那个,是什么?”莫白声音很轻,带着些好奇的意味,想伸手去拿,却被薛墨青往后一躲,让他够不着了。
薛墨青把报告单举到头顶,保持在莫白不可能碰得到的高度:“你的东西,要看看吗?”
莫白又往上够了够,发现不管怎么样都碰不到,话语里不自觉的透露出了些委屈:“都说了是我的,还不让我瞧。”
薛墨青的轻笑里掺杂了几分忧虑:“里面的内容,不合你意。”他没想到莫白会这么快醒,东西是他拿的,他自然看过一遍才敢同莫白说。
“你让我瞅一眼呗。”莫白心里有数,无非就是自己为什么发烧,至于原因,他早就做了最坏的打算。
薛墨青没再言语,把手中的a4纸递给莫白,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明晰,确认即将二次分化,这无异于勾起了莫白内心深处最不愿想起的记忆。
他五岁那年二次分化之后,不出一个月橘子味的信息素就飘了满屋,父亲是个alpha,又如何不可能闻到?
那个酒鬼发了疯似的咒骂他,说他是个赔钱货,早知道就该在出生那天就把他掐死,又废了他那么多粮食。
莫白懂事的早,躲在客厅的角落里,一声不吭,任凭那些恶毒的话语犹如枪林弹雨般抨击在他弱小的身躯上。
见莫白没有任何反应,父亲发了狠,径直走向厨房,拎起一把水果刀,冲向了角落里的莫白。
莫白想要逃跑,跌跌撞撞的站起身,却被压制性的信息素逼的跪倒在地上,这是他从分化以来第一次闻到自己父亲信息素的味道。
很刺鼻的酒味,让他恶心到想吐,可就是这样一个人,拿着水果刀抵在他的腺体上,丝毫不留情面的划了下去。
腺体液混杂着血液,橘子香散了满屋,似乎是莫白最后的呼救,在外面打水的母亲闻到了不对劲的气息,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一样,着急忙慌的回了屋子。
看到的一幕,就是买下自己的老男人,手里举着刀,而自己的儿子瘫倒在地上,半闭着眼。
最后,莫白记忆中只剩下了自己的亲生父亲,拿着那把水果刀,刺向了母亲的胸口。
“莫白,莫白?”薛墨青的语气似乎有些焦急,莫白这才回神,眼眶已然在不自觉的时候红了个彻底,眼泪直打转。
“哥……”莫白抬起没输液的那只手擦了擦眼泪,可怜巴巴的眼神似乎在朝薛墨青求助,薛墨青心都快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