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月睫毛微微颤抖着,那双眸子似是被烫到了一般,不敢直视他,只轻声应:“为何?”
男人深吸了一口气,嗓音又低哑了几分:“这样,便能快些洞房。”
其毫不遮掩的话令鎏月一愣,她很快理解了他言语中的含义,脸上的薄红渐渐染到了耳根。
她小心翼翼地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垂着眸子,嗓音又柔了几分:“我就要嫁给大人了,大人急什么?又不会跑。”
听着那甜软的嗓音,男人脸色似是变了变,眸色幽暗,好一阵才松了口:“谅你也不敢。”
“那,隼穆他……”
萧屿澈眯了眯眼,淡淡道:“让他暂且住着吧。”
“多谢大人。”鎏月浅浅一笑。
见此,萧屿澈也不知是何心情,又低头浅尝了片刻,才将人放走。
“殿下。”见人离开,时舟进屋走到萧屿澈身边,迟疑道,“可否要属下派人去盯着苗人那边?”
萧屿澈眉心微蹙,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去备水。”
闻言,时舟一愣,奇怪道:“不是昨日才沐浴过?”
“废什么话?”
时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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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迷人,此时的隼穆正坐在院内的矮桥上,盯着下方这清浅的池面发愣。
“喂!”
萧子旭不知何时走到他身后,没好气道:“你是哪儿来的?”
听见声响,隼穆慢悠悠地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你是何人?”
他哼了一声,微扬着下巴:“府上的人都唤我二公子,你说我是何人?”
“不知。”隼穆淡淡回了一句,便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见此情形,萧子旭不悦地蹙起眉心,指着他,语气略微加重:“你没脑子吗?不会自己想?”
可回应他的却是一阵沉默。
萧子旭气急了,只有种一拳打到棉花上去了的无力感,他上前几步正想再说些什么,脚尖便不知踢到了什么东西,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前栽去,翻过了矮桥的围栏,扑通一声掉进了那冰冷的池子里。
“啊!救命!我不会水啊!快救我啊!”
隼穆瞧着那在水中不停扑腾的人,神色恹恹,眸中情绪极其复杂地盯了他一阵,才道:“这水不深,你直接站起来便是。”
很快,那不停扑腾的水声消失了,萧子旭试探着站起身,才发现那水只到了他膝盖的位置。
察觉其所言非虚后,他的耳根子不由得开始发烫。
合着这人方才就一直看他笑话呢?
萧子旭冷哼一声,板着脸爬上了岸:“你这粗鄙之人,为何不早说?简直有辱斯文!”
隼穆:“……”
“那个,你们苗疆是什么样的?有机会能带我一起去吗?”萧子旭迟疑片刻,好奇问。
闻言,隼穆瞥了他一眼,浅笑着摇摇头。
“哼,不带就不带,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能自己去!”说罢,萧子旭便提着自己湿漉漉的衣裳,气呼呼地走了。
瞧着逐渐恢复平静的水面,隼穆垂着眼,眸中的情绪晦暗不明。
没机会的,他本就没打算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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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昏暗的烛光溢出屋门,淌进了院内浓重的夜色中。
鎏月靠坐在榻边,放下手中的话本子,揉了揉有些僵硬的后颈,起身倒了杯茶来喝。
方才的那一切还历历在目,惹得她许久都不能平静,便也只能看看话本子,转移一下注意力,让自己莫要再去想了。
她有些出了神,一手捏着茶杯,一手忍不住碰了碰自己的唇瓣,又似是烫到般的离开。
原来话本子里所说,是此种感觉。
回过神来后,她甩了甩脑袋,叹了一口气,捧着茶杯转过身时,着实被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出现的男人吓了一跳。
“大人?”鎏月睁大眼,似是被抓包了一般,惊魂未定地看着他。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似是换了一身衣裳,身上还带着些许水气。
萧屿澈只微微偏头,示意时舟将手中端着的雕花木盘放在了桌上。
这木盘偏大,上边儿还盖着一块红布,不知放了什么。
做完这一切,时舟低着头便转身离开,关上了屋门。
鎏月眨眨眼,垂眸瞧了瞧桌面的东西,又抬头看他:“这是何物?”
“方才送来的婚服,根据你的尺寸做的。”
闻言,鎏月愣了愣,不可置信道:“婚服,这么快便做好了?”
萧屿澈瞥了她一眼,薄唇微抿,神情淡淡地颔首:“嗯。”
鎏月眼睫微颤,走过去伸手轻轻掀开了那张红布,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做工精美,花样精细,绣着金丝鸟纹的朱红色婚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