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并未有让你守夜的打算。”萧屿澈淡淡应了一句,眼皮都未抬一下,“吃点。”
鎏月眨眼微微怔愣,顺着男人的目光,这才注意到了石桌上摆放着的一盘卖相精美的点心。
她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看向萧屿澈,迟疑道:“大人,我有些渴。”
话音落下,萧屿澈手上的动作一顿,收起手中的奏折,起身便走出了院子,留下她一人愣愣地站在院中。
他,不回答,这是何意?
鎏月无措地站在原处,左思右想一番,还是抱着披风坐了下来,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披风上似乎还带着些许淡淡的龙涎香味儿,闻着令人心旷神怡。
她眼睫微颤,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耳尖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
这时,萧屿澈去而复返,阔步走来,而在他身后跟着好些手上端着各式吃食的下人。
见此阵仗,鎏月一愣,连忙起身给她们让开了位置,一道道八珍玉食被摆上,本就不大的石桌很快便被堆得满满当当的。
“现下时辰也不早了,这儿有热汤,喝点儿便直接用午膳吧。”萧屿澈语气不咸不淡,随后便神色如常地在一旁坐下。
鎏月低头瞧了瞧手中的披风,往男人那边递了递:“这是大人的披风。”
男人那狭长的眼偏头瞥了一眼,很快便收回了目光:“拿去吧,本王多得是。”
闻言,鎏月手上一僵,多得是?
她轻咬下唇,迟疑了片刻,只得作罢,将披风抱在怀里坐下安安静静地用膳。
也不知怎的,二人昨夜分明相谈甚欢,如今的相处竟又变得颇为疏离客气。
午后,鎏月还想在此处多待,萧屿澈便以她聒噪为由将她给赶走了。
出了院门,黄桃便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凑了过来:“姑娘,辛苦。”
鎏月:“?”
今日的王府似乎很是热闹,一路上能听见不少下人窃窃私语的交谈声,脸上似都带有笑意,倒是让这原本冷冰冰的地方多了几分人情味。
到了含香苑,那丝毫没有克制的嘈杂声便争先恐后地钻入了她的耳中,几乎是同时,她瞧见了院内围着的一大批人,不知凑在一起看着什么。
见状,黄桃蹙起眉心,不悦呵斥道:“做什么呢,不干活吗?”
人群纷纷退下,为二人让开了路,届时,方才被人群遮挡住的景况映入了二人的眼眸。
此处摆放着一抬抬木箱,大大小小几乎堆满了小半个院子,上边还捆着朱红色的缎带,瞧着喜气洋洋的。
“这是……”鎏月眼睫微颤,愣愣地瞧着眼前这副场景,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黄桃并未有半分的惊讶,笑着拉了拉她的手,将她带到了木箱站定前:“这些都是殿下为姑娘准备的聘礼和嫁妆,各一百二十八抬,请姑娘笑纳。”
闻言,鎏月朱唇微张,抱着披风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见她不吭声,黄桃又道:“姑娘,大盛鲜少有这般数量的聘礼,殿下对您可当真用心。”
话及此处,下人们看鎏月的眼神都变了变,更多的还是艳羡。
能在王府混开的,各个都是人精,这般阵仗便已将往后的风向给摸了个七七八八。
若能在未来的摄镇王妃手底下做事,平日里的好处定是少不了,说不准还能同青禾那般被主子瞧上,抬做姨娘呢。
待回过神来,鎏月弯腰随手打开了一个木箱,里边金银首饰便装了满满一箱。
她朱唇微抿,将东西恢复原样,道:“这么多,全都是我的?”
“是啊姑娘。”黄桃笑着,随后压低了嗓音,“待您嫁入王府成为摄镇王妃,整个王府便都是您的。”
诸如此类的话,鎏月听了足足两日。
这两日王府已陆续挂上了红花缎带,在各处贴上了囍字,瞧着喜气洋洋的。
萧屿澈似是很忙,连着两日不见踪影,许是还怕她有想逃的心思,黄桃寸步不离地跟着她不说,还与桂嬷嬷时不时的便来讲讲萧屿澈的好话。
好在今日萧清慈又回了王府寻她说话,这才能让她的耳根子稍稍清静些。
“我就是担心你会不开心。”萧清慈轻声说着,低头拨弄了一下腕间的玉镯。
鎏月笑笑,望了一眼窗外枝头的花苞:“我吧,暂时也没什么不开心的,倒是阿姊,你嫁过去后,开心吗?”
话音落下,回应她的便是一阵沉默,其实她早该知晓答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