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本王耐心可不多。”
听见声响,鎏月咬咬牙,起身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她着一身暗绿色苗服,香肩半露,额前的银帘随着她的走动晃荡着,伴着些许银铃声,缓缓在男人身前站定。
瞥见一旁倒在血泊中的士兵,其中一个还是方才同她们说过话的人,她便觉心底升起了一股恶寒。
仅仅是这般,他便能杀了无辜之人?
男人并未出声,只是垂眸居高临下地看着鎏月,狭长的眼眸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
鎏月同时也抬眸看向他,朱唇微抿,一双杏眼泛着些许水光,眼波流转,带着些许惧意。
明明似温玉般干净的气质,却有能够摄人心魄的感觉,挠得人心痒痒。
“你放了我姐姐,我同你回去。”
男人眯眼瞧了她一会儿,嗤笑一声,朝她伸出了手:“上来。”
鎏月青丝被风吹起,那双美眸看向鎏云,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后才将目光落在面前那双略带薄茧的大掌上。
她深吸一口气,将手放了上去,顷刻间手便被那大掌覆住握紧,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待她再回过神时,已然坐上马背,整个人被萧屿澈圈在怀里。
事已至此,她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萧屿澈环视一圈,在她耳边低声道:“给他们解蛊,是你,还是你姐姐?”
那温热的气息喷洒耳尖,让人觉着发痒,鎏月不动声色地歪头避开,抬眸看向鎏云。
鎏云此时眉心微蹙,那一双眼情绪复杂,似是意会了鎏月的意思,不多时,本倒在地上的人便悠悠转醒。
萧屿澈很是满意地勾起嘴角,策马到了时舟身边,将手中的剑丢下,淡淡道:“把姜娘子带回去,好生看守。”
“是。”
听见此言,鎏月微微一愣,气道:“我同你回去,你当放了我姐姐。”
“本王可没答应。”萧屿澈语气不善地回了一句。
鎏月瞬间便气得炸毛,在他怀中挣扎着乱动:“萧屿澈,你无耻!”
身后的男人不气反笑,手臂收紧禁锢住怀中胡乱挣扎的人儿,神情颇为餍足地带着她往摄政王府而去。
从城门到王府的路程并不短,又是在官道。
因此这一路上,好些百姓都瞧见了坐在马上被萧屿澈圈在怀里的鎏月。
萧屿澈身形高大,宽肩劲腰,而鎏月体型本就娇小,在他怀中瞧着尤为明显。
额间的银帘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许是风吹的,让她的双颊和鼻尖都呈出淡淡的薄红。
直到到了王府门前,围绕在鎏月身上的那种注视感才逐渐消散。
萧屿澈率先翻身下马,随后朝着鎏月伸出手:“下来。”
可对此,鎏月并不领情,她冷哼一声,气呼呼地略过了那只手,自顾自的翻身下马。
她紧咬着唇,尽力忽视着那戏谑的目光,谁知一不留神便脚底踩空,整个身子不受控制的往下栽去。
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出现,她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才发觉自己已被那双有力的臂膀稳稳抱住。
头顶传来一声揶揄的笑:“这还未过门呢,便这么着急投怀送抱?”
“谁与你投怀送抱了?”鎏月又气又恼地往上瞪了一眼,“松开我。”
萧屿澈眉梢微挑,抱着她的手臂又紧了紧,自顾自的抬脚便踏进了王府的大门。
一路迎着下人们的目光,鎏月轻咬下唇,忍不住将头埋进男人的怀中,脸颊的薄红相较于方才更为显眼。
如此这般,她要如何见人?
未几,萧屿澈进屋走到榻边,将鎏月给放了下来。
她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环顾一圈,不悦道:“这是何处?”
“主屋。”萧屿澈将手伸向自己腰间,慢悠悠道。
鎏月瞧见他的动作,警惕地退了退:“你带我来此处作甚?”
萧屿澈解开大带,狭长的眼垂眸盯着她:“自然是带本王未来的夫人,来熟悉一番洞房花烛的婚房。”
“谁要嫁与你?痴心妄想!”
鎏月语气不善,就这般仰头望着他,并未有丝毫的怯意。
男人莫名哂笑:“你若想让你姐姐活着,便老老实实地嫁过来,本王即可保她无虞。”
“你,你威胁我?”
“是又如何?”萧屿澈瞥了她一眼,视线从她那圆润的肩头往下,缓缓划过挂着银链的腰肢,最后在脚踝处停下,漆黑的眸子闪着晦暗不明的光。
似是嗅到了危险的气息,鎏月警惕地盯着他,不动声色地又往后退至墙边。
男人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于榻边站定,将她那本就娇小的身形笼上一片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