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脸色惨白,瞧见竟有人能操控毒蛇,吓得连连后退。
鎏月倒也没有心思管她,只垂眼看着瘫倒在地上的车夫。
“我说,我什么都说!”
车夫被吓得皱起脸,险些哭了出来。
“这是哪儿,桃花村在哪儿?”
车夫给她指了路,便恳求着想要解药。
见此,鎏月颇为可惜地叹了一口气:“这蛇是我偶然捡的,我可没有解药,你便自求多福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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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两日,鎏月包袱里带的食物和水基本都用完了,不过好在她已经顺着桃花村往下到了渡口。
渡口紧挨着便是镇上的集市,她从包袱里随意挑了些首饰拿到当铺,接过银子便去备了些干粮和水。
梧生同她讲过,接应的人会在船头上绑一根红带。
此时已经傍晚,若再耽搁,她怕是要露宿街头了。
鎏月来到渡口看了看,果然找到了一艘绑着红带的船,只是这船极大,瞧着有许多小屋,甲板上还有些正奏乐的女子。
迟疑片刻,她还是上前看了看不远处的一名侍女打扮的女子,轻声问道:“我要去徐州,可以乘船吗?”
侍女打量了她一番,道:“上来吧,我家主人等你许久了。”
“好。”鎏月应了一声,便背着包袱上了甲板,而后随着侍女上了木梯,到了一间小屋门前。
“你便住在此处,不久便要开船了,待会儿晚膳时我再来寻你。”
鎏月点点头,进屋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而后瘫坐在软榻边,长舒了一口气。
都到这儿了,那男人应当是找不到她了。
她终于,摆脱了那种控制。
连日奔波,身上已然脏兮兮的,有些难受。
鎏月请人打了一桶热水,自己简单清洗了一番,换了一身干净衣裳,做完这一切,侍女正过来让她出去用晚膳。
楼下很是热闹,宴席上几乎都是有名的商户,甲板上还有歌舞助兴。
“听说了吗?今日船上可有个大人物!”
“哦?何种大人物?武林豪杰还是达官显贵?”
“这我倒不知,只听说此人带了人马上船,瞧着很是不好惹。”
鎏月坐在一旁用着面前的点心,眉心微蹙。
大人物?
思绪间,她隐隐有些不安,却又不知这不安究竟来源于何处。
身上有种被野兽注视着的那种战栗的感觉,可她转头去寻,却寻不到来源,只能瞧见周遭喝酒谈论的商户和迎着奏乐的舞女。
身上的那种感觉并未消失,不知源头何在,令鎏月惶惶不安,她紧抿着唇,起身上楼回了自己的屋子。
待关上屋门,那种可怖的感觉终于消失,她稍稍安心了一些,快步去收拾好了自己的包袱打算离开。
只是此时,船只已经启动。
鎏月眼下满是愁容,那不安的感觉始终未曾散去,她推窗瞧了瞧,却发觉这船行驶的方向并不是徐州,而是帝京。
正踌躇时,身后的屋门突然发出声响,被人从外面给撞开了。
两名黑甲卫撞开了门,便退到了一旁,紧接着映入眼帘的,便是那熟悉的身影。
鎏月眼眸微张,神色间满是诧异,也带有惧意。
他是如何找过来,如何知晓她在这艘船上的?
难不成是梧生……
还未等她细想,萧屿澈就大步进屋,紧接着,他身后的门被重重关上。
狭长的眼中无波无澜,却又似藏着惊涛骇浪,淡淡地落在她的身上:“想去哪儿?”
鎏月眼睫轻颤,下意识后退了两步,眼中浓浓的惧意倾泻而出。
面对这个男人,心里的无力感真的让她格外的累。
就好像,她无论如何努力,也无法反抗,无法逃离。
他总是一副高高在上势在必得的模样,将她的挣扎看作是小孩子的折腾,蜉蝣撼树的不自量力罢了。
鎏月身上忽然就没了劲儿,似是彻底被击溃一般。
她自嘲般的轻笑一声,而后看了看萧屿澈:“大人神通广大,我还能去哪儿?”
“既知道,便无需做此等无畏的挣扎。”男人淡淡地看她,抬脚慢慢靠近。
可鎏月到底也不是个软性子,眸色冷了下来,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转身便往她方才推开的窗边跑去。
只是刚到窗边,她背后的包袱便被一道大力拽住,往后一拉,登时,她整个人便再次被捏住手腕,紧紧圈在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