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此言,鎏月眨眨眼,自是知晓他现在还是生气的。
毕竟她那日在书案留下的那封信,可极为决绝。
“夫君莫要生气了。”鎏月眨了眨眼,双眼微红,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轻轻拉了拉他的手。
可见男人没什么反应,她思索一番动了动,微微倾身去,主动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鎏月。”萧屿澈眸色幽深,定定地看着她,“你以为这样便能打发了本王?”
听见此言,鎏月愣了一下,然后神色变了变,垂下了脑袋,轻声说道:“那夫君想如何?”
“夫君想如何,我便照做。”
男人嗓间发出一道嗤笑,那漆黑的眸子似是燃烧着熊熊火焰,轻易便能将她吞噬。
“本王给过你机会的。”
鎏月眨眨眼,安抚般的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唇,而后仰头在那处蜻蜓点水般的碰了一下,又迅速离开。
男人瞧着明显不满足,只是他一边肩头受伤动弹不得,另一只手又被鎏月给压得发麻,只能微眯着眼紧盯着她。
“什么机会?”鎏月忽视了他脸上略带幽怨的神色,笑着问,“离开的机会?”
萧屿澈看了她一阵,没再吭声。
其实,纵使鎏月当即签下和离书,离开了帝京,也无法进临城。
他安排这和离书,瞧的只是一个态度。
从始至终,他都未曾想过要放她离开。
鎏月歪了歪脑袋,自是不清楚他心中的想法,还只当是他良心发现才给了那和离书。
这时候,时舟从外走了进来,神色颇为凝重:“殿下,派去保护大小姐的人一直没有消息。”
鎏月转头看向时舟,蹙起眉心。
听着这话的意思,萧清慈还未回来?
可当时她分明是最先离开的。
一时间,周遭的气压都低了好些,没人再说话。
或许,他们应当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不久,天边终于泛出了些许雾蒙蒙的光,从外照亮了庙宇,使得此处也不似先前般的漆黑。
这般情况,众人也不好贪睡,纷纷醒来,凑在一起商讨着下一步的计划。
毕竟从昨日到现在,他们都已经饿了一天了。
“皇叔才退了热,身上还有伤,怕是不宜太过奔波劳累。”贺庭翊沉吟着道。
“可此时城内大大小小的街巷全都是贺颂恩的眼线,若我们一直待在此处,怕是早晚会饿死。”萧子旭紧绷着脸,瞧着俨然像是一个大人了。
萧屿澈靠在一旁,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神色却并未有丝毫的担忧。
“再等等,此时不能贸然出去。”
鎏月看向萧屿澈,眨了眨眼,而后慢慢凑了过去,嗓音放软:“夫君,你是不是留了什么后手?”
可男人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并未从正面回答,只道:“待着便是。”
见状,鎏月也没再多问,只是她想起了自己回来的目的,连忙瞧了瞧他的脸色,硬着头皮问:“夫君,我有个问题。”
“问。”
“就是前不久皇城上贴的那张图,图上的簪……”
还未等她说完,声音便不受控制地骤然停下,取而代之的是细碎的低吟。
她眼睫轻颤,小脸皱成一团,脸色霎时便变得尤为惨白,只是痛苦地蜷缩在了地上。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众人心下一沉。
萧屿澈率先反应过来,连忙伸手拉住她:“你怎么了?”
“疼……”鎏月几乎疼得快要喘不过气来,她只觉得自己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和骨缝,都似是被针扎火燎了一般,令她痛苦不堪。
“姑娘?”缇莎瞪大了眼,忙从不远处扑过来,神情满是紧张,“姑娘您哪儿疼?怎么会疼?不可能是蚀心蛊啊,怎么会……”
此时的众人也没心思在意缇莎这不合时宜的称呼,满心都在鎏月身上。
萧屿澈薄唇紧抿,神色极为复杂。
据他所知绝不可能是蚀心蛊,可那又会是什么?
片刻,鎏月总算是缓了过来,此时额间满是细汗,大口喘着气。
“怎么回事?”萧屿澈脸色紧绷着盯着缇莎。
缇莎脸上闪过一抹茫然,摇头道:“奴婢也不知。”
鎏月放缓了呼吸,拉了拉缇莎的手,而后看向萧屿澈:“无妨,我现在不疼了。”
这时候,时舟从外面快步进来,神色凝重:“殿下,有一队人过来了,我们得赶紧离开。”
说罢,他连忙小跑着到了佛像后,拨开稻草,招呼着众人离开。
只是此时,这破庙的门传来一阵响动,紧接着响起了穆念那颇为嚣张的声音:“终于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