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法子?”柳如霜一愣, 本也有些迟疑,但想起方才她令贺庭翊转危为安, 对她平白就多了许多信任,便也没多耽搁,领着她便往慈宁宫走去。
所有病倒的宫人都被安排在了一个厢房里,鎏月走进去,便发现里边儿已经躺了好些个人了。
她眉心微微蹙起,连忙走到刚被搬进来的云荷身边,查看一番,脸色凝重了起来。
果真,云荷身上,也让她发现了蛊的踪迹。
鎏月眼睫轻颤,又去查看了其他人。
其他人许是病倒的时日久了,身上并未察觉到什么,而云荷身上所残留的痕迹,也在极快地淡去,很快便再也瞧不出来。
如此,她便明白了。
这也是穆念的手笔。
早在宫里封锁那日,穆念便已经入了宫,说不定还更早。
可那时皇宫封锁戒严,若无人帮她,她很难躲过那么多巡逻的禁军和黑甲军。
“可瞧出什么了?”柳如霜轻声询问。
鎏月眨眨眼,思绪回笼,应了一声,便没再多言。
见她似是在忙着什么,柳如霜神色有些怪异,噤声看着。
门边,萧屿澈许是不太放心,便跟了过来。
他静静地看着屋内忙碌的鎏月,神色染上了一层意味不明的味道。
时舟往屋内看了一眼,道:“殿下,平王如今身上有伤,还未清醒,又被人盯上了,可需要将他从天牢接出来?”
“再等等,让苍来去守着,寸步不离。”萧屿澈语气淡淡地应了一声。
时舟点点头,便走到不远处跟下面的人吩咐。
萧屿澈则是站在原地目光一直停留在鎏月的身上,眸中闪着晦暗不明的光。
多年过去,鎏月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让人惊喜。
很快,那些本昏迷着的宫人逐渐恢复正常,有了快要醒来的征兆。
最先清醒的便是中蛊时日最短的云荷,她睁开眼,眼中满是茫然。
“醒了?”鎏月在她榻边坐着,垂眼淡淡地看着她,“你先别动,回答我几个问题。”
云荷愣了愣,认出了鎏月,点点头。
“你方才在做什么?”
“方才?”云荷茫然地眨眨眼,仔细回想了一番,“奴婢方才是去御膳房端给太后娘娘准备的小食。”
鎏月笑了笑:“然后呢,可有遇到什么人?”
“人……”云荷蹙起眉心,揉了揉自己的脑袋,一个片段从脑海中闪过,令她浑身一震,“有,奴婢见到了一个很好看的人,美得都不像是人类,有一种怪异,脊背发凉的感觉!”
闻言,鎏月眸色一凝:“说,当时是何种情况?”
“当时,奴婢端着小食从御膳房出来,忽然觉得头晕,眼皮很重,浑身一软就倒在了地上,只是乘小食的瓷碗摔碎了,划到了奴婢的脸上,那刺痛的感觉才让奴婢清醒了几分,瞧见一个女人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奴婢,那神色很是轻蔑,就似是在看什么死人一样。”
说着,云荷有些后怕地缩了缩身子。
话音落下,不止是鎏月,柳如霜都陷入了沉思:“宫里何时有这样一个女人,哀家竟半点不知情。”
屋内静了片刻,另一个宫人便悠悠转醒。
陆陆续续的,所有人都醒了,同样的问题,鎏月挨个盘问了一番,这才起身离开了屋子。
她看了看院内正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的萧屿澈,慢吞吞地走了过去,仰头甜甜唤道:“夫君。”
男人愣了一下,转头看向鎏月,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她软乎乎的脸颊:“可问出什么了?”
“嗯!”鎏月笑着应了一声,而后将方才问出的东西快速跟他讲了一遍,“所以我认为,穆念极有可能便藏在御膳房后侧的厢房内。”
萧屿澈点点头,神情并未有丝毫的怀疑,只让时舟去将黑甲军都召集了过来,便领着人往御膳房而去。
只是这路程稍有些远,萧屿澈似是考虑到了什么,命人弄了辆马车来,而后带着鎏月坐了上去。
路上,鎏月被这马车晃得莫名有些困。
她强甩掉困意,看向萧屿澈,他此时正闭着眼,也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夫君?”
“嗯。”男人嗓音略显沙哑,轻轻掀起眼帘看向她。
鎏月眨眨眼,问道:“你就这么相信我?”
闻言,舆内静了片刻,男人又合上眼,淡淡道:“你还敢骗本王不成?”
那倒……看情况。
鎏月轻笑一声,没再说什么,不久,马车终于晃晃悠悠地在御膳房不远处停了下来。
二人下了马车,此时一片风平浪静,宫人都正进进出出,忙前忙后地准备膳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