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月挑挑眉,直接反问:“我现在看着像是有事儿的样子?”
“那就好那就好。”萧子旭嘿嘿一笑,抿了抿唇,问,“那嫂嫂,可知晓隼穆去哪儿了?”
“隼穆?”鎏月一愣,脸色变了变,“你找他做什么?”
萧子旭叹了一口气,愁得皱起了脸:“我想去苗疆瞧瞧,他始终不带我去,我就想着只要我不放弃,他总能松口的,可我昨日去寻他,却发现他院里没人,问了我哥,说他已经走了。”
“所以嫂嫂,你可知晓隼穆去了何处?若是他回苗疆,为何就不愿带上我。”
见萧子旭如此模样,鎏月眨眨眼,垂下了眸子,笑道:“苗疆可没什么好的,到时随便一个小姑娘便能给你下蛊,你可不就成了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闻言,萧子旭愣了愣,似是想起了什么,奇怪道:“可嫂嫂,你之前不是说,蛊术都是无稽之谈吗?”
鎏月这才反应过来,愣了一下:“蛊术是无稽之谈,可蛊虫是有的呀,各种毒虫蛇蝎,你就不怕?”
“原来如此,那我还是怕的。”萧子旭悻悻一笑,也就没再提起想要去苗疆的事儿。
他似是又想起了什么,问道:“嫂嫂,你当真拿刀扎我哥了?”
鎏月有些尴尬地笑笑,点点头。
“嫂嫂,你可真厉害,我都不敢对我哥动粗。”萧子旭说着,叹了一口气。
见此,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好奇问:“你同你哥情况特殊,但瞧着关系竟也不差?”
说到这事儿,萧子旭便来了兴致:“那是,我儿时听闻有个哥哥,可开心了,常常去找我哥,想让我哥陪我玩,虽然我哥总是冷冰冰的不搭理我,可我还是喜欢我哥。”
“只是,我娘不想让我跟哥哥多接触。”萧子旭面色有些难看,“我娘在爹和哥面前,待哥很好,从不会克扣什么食物,可在我面前,她从来不避着,说给哥吃饭就是糟践粮食,说了很多难听话。”
听到这儿,鎏月点点头,她早便知晓杜莞华是这样一个表里不一的人。
萧子旭继续说道:“有一年寒冬,我去哥的院子里找他,发现他屋子里很冷很冷,也没有棉被,同我那儿完全不一样。”
“我去问,娘就说可能是下人误了事儿,私吞了去,罚了几个下人便就了事儿,也没说要给哥添置好,那之后,我便知道了娘的心思,只能偷偷将屋子里的炭火拿到哥那里去。”
“只是我哥并不领情,说不需要我的怜悯,自那之后,我同哥的关系便僵硬了起来,他冷着脸,我也愈发的怕他,直到如今过了这么些年,才稍稍好了些许。”
听完萧子旭的讲述,鎏月不知怎的有些怅然,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叹了一口气:“现在挺好的,无论如何,你们每日都能见面。”
“我也想我姐姐了。”
她眼睫轻颤,垂下了眼帘:“我同姐姐分别数年,如今重逢,却也见不了几面,说起来是不是有些好笑?”
其实鎏月想要的不多,自己活着,姐姐和姐夫也能一直活着,能日日相见,那便挺好的了。
她不贪心的。
之后萧子旭似是又在说什么,不过鎏月并未仔细听,耷拉着眼皮,不知不觉间便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梦,梦见了萧屿澈很生气地将她捉回来,捆在了屋子里,不让她离开,还在她的脚踝上安了一个锁链。
她自然是怕极了,拿出短刀一下就真将人给扎死了。
可下一刻,她就感觉到了一阵失重感,周遭的一切都黑了下来。
似是,坠入了深渊。
这场梦持续了很久,久到她以为自己再也醒不过来,被黑暗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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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久未得到回应,萧子旭这才转头看过去,见人睡着了,颇为无措。
这,总不能在此处睡吧?
将人吵醒也不太好,可将人抱进屋也不太好,说不准他哥会削了他的。
正踌躇着,萧屿澈便从屋后走了过来,在二人身前站定。
瞧见了来人,萧子旭很是诧异,看了看院门,又看了看他,竟不知他是从哪儿过来的。
“哥,你……”
“你去吧。”萧屿澈看了他一眼,而后俯身将鎏月轻轻抱起,抬脚进了屋。
萧子旭眨眨眼,一不注意就红了耳根。
自个儿方才说了那么多,萧屿澈他听到了多少?
他不敢多想,十分贴心地替二人关上了屋门,这才小跑着离开了。
屋内,萧屿澈将那熟睡的人儿轻轻放到榻上,用褥子盖好了,这才坐在一旁看着她,替她理了理脸颊那不听话的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