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谨被推进走廊病房里,病房里摆放了三张单人床,床与床之间有帘子隔着,贴门的墙壁边摆了个长桌,桌子上摆放着点滴瓶跟药剂瓶。
白谨进来的时候,另外两张单人床上已经有人了,床边的帘子全都拉上了。
白谨躺在靠门的单人病床上,静静看着留下的护士背对着她调配药剂,而后转头看向不足一臂远的病床。
她侧耳听了一会儿,没能听到隔壁传来的任何声音,没有呼吸声,也没有心跳声,寂静到仿佛里面根本没有人。
很快,护士调好了药,拿着托盘来到床边,她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用剪刀剪开伤口周围的布料。
“咦?”护士看着已经开始结痂的伤口,惊讶道,“已经结痂了?”
“是,”白谨唇色惨白,“我给你们发消息之前,就自己处理了一下。”
她躺着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伤口发痒,怀疑伤口很有可能就是开始恢复了。
这种恢复速度白谨并不是第一次遇到,在海洋馆的时候,她挖了后颈伤口时,那个伤口的恢复速度就非常惊人。
“这样就不需要止血了,”护士没有怀疑什么,松了口气道,“我帮你清理一下就可以。”
白谨点了点头,“麻烦您了。”
护士清理的时候,白谨状似无意问到,“另外两张床上都有病人吗?我要不要禁声?”
“不用,”护士头也不抬回答,“他们都是昨晚出门受伤的游客,用了药之后都睡熟了。”
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吵不醒的。”
白谨云里雾里点头。
实际上心里开始怀疑,昨晚有人出了房间还受了伤?
他们跟她遇到了相同的事情?
护士清理好伤口后,主动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白谨出血量说实话还没有献血的量大,而且她的伤口已经复原了,按理说不需要再输血。
“还好,”白谨道,“我能在这里躺一会儿吗?”
“这个当然可以。”
护士松了口气,船上血库里的血液还是有限,能用不上最好。
“那您在这里休息,早饭吃了吗?需要为您订一份吗?”
“不用,麻烦您了。”
等人关门离开,白谨扫视房间,表面上看是没有监控的,她从床上下去,站在病床前,小心翼翼撩开了窗帘。
在拉开帘子的瞬间,白谨有瞬间后背发凉的痛感,一张崎岖的脸跟她就隔着一道帘子!
那是怎么一张面容,薄如蝉翼仿佛透明的肌肤下,能清楚看到一条一条青色小蛇般的血管在蠕动。
那双跟她就隔了不到一掌距离的双眼,没有虹膜一般,全是不透明的白。
白谨看到对方张开嘴,口腔如同一个黑洞,能将人吸卷进去。
白谨摸到刀柄,还没有来得及做什么,门外传来声音,她心里一惊,眼前的脸突然消失了。
再一看,一位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紧闭双眼躺在床上,刚刚看到的一切仿佛是眼花梦境。
“你能下床了?!”
护士发出夸张的惊叹,演技跟白谨相比差多了。
白谨明白她能这么快赶过来,一定是有监控,就是不知道监控到底安装到哪里了。
“既然你没事了,那就回去吧,今天医务中心有有很多病人,病床还是很紧张的。”
护士笑着过来,举止自然从白谨手中扯过帘子,把帘子拉上。
白谨盯着病床上的人,在帘子被拉上的瞬间,她似乎看到那个男人睁开了眼睛。
“怎么了?”护士问。
白谨摇了摇头,有些担忧道,“他没事吧?看起来没有受伤啊,怎么会一直都不醒呢?”
护士打量着她,似乎在确定什么,“没事没事,药剂里有助眠的,所以他们才会一直不醒,不用担心,下午应该就可以回去了。”
“您放心,摆渡者将全力保证每位游客的安全与健康。”
……
白谨坐在餐厅等待取餐,脑子里回荡护士最后那句话,她原来不懂什么是地狱笑话,现在懂了。
“3号,您的餐好了。”
白谨闻言站起身,走到取餐点,跟服务人员道,“今天的人好像少了不少?”
在去医院以及走来餐厅的路上,白谨就发现今天的人流明显比昨天要少很多。
“是啊,”服务人员道,“今天餐厅有好几个人都去医务中心了,真是提醒多少次了,不要在晚上离开房间,总有人不信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