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到了【20:00】,海上忽地起了风。
白谨强忍着困意站起身,走到窗边,不知道是窗户的问题,还是窗外当真一点光都没有,一片漆黑,只能看到窗户上自己的倒影。
海上的风越来越大,海浪开始翻涌,白谨实在困到不行,掐了自己两把,都觉得手指无力。
“叮——”
白谨倏地惊醒,她竟不知道什么时候歪在窗边的椅子上睡过去了,那响声是闹钟。
白谨又惊又惧,困意在一瞬间清空,她站起身关掉了闹钟【8:30】,眼前忽地有一道白影一闪而过。
等她去找的时候,那道影子已经看不到了。
白谨忽地想到一个致命的问题,如果夜晚有问题的不是海上,而是室内呢?
她快步走到门前,打不开了!
白谨稳住呼吸,贴着门听走廊的动静,她听到了呼吸——
不是她自己的呼吸,是另一个人的,距离她极其近的,近到仿佛就在耳边的呼吸声!
一瞬间白谨只觉得凉气从脊背窜上迅速蔓延全身,寒毛一根根立起,指尖都冰凉僵硬。
她呼吸重了一瞬,就是这一瞬间,门外的呼吸也跟着重了,紧接着她听到敲门声。
“您好女士,我是安保室的工作人员,您房间有危险,请尽快从房间出来!”
语气急促中带着关切,声音正常,如果不是那声音就贴着门板传进她耳朵里的话。
“女士,您的情况非常危险,请尽快开门离开!”
“女士,请相信我,您真的非常危险,快开门!”
“开门!”
“开门!”
语速越来越快,声音越来越古怪,置于人与非人之间的感觉。
白谨直起身体不再贴着门板,那道声音戛然而止,她愣了一下,再次贴上去。
“开门!快开门!”
她直起身体,声音再次消失。
来来回回两三次,白谨忽地掏出刀握着刀柄捅在门板上,门板十分坚硬,五分力气下刀只能进个刀尖。
白谨拔出刀,又一次贴上门板,这一次她听到了呼痛声,鼻翼间有淡淡的血腥味。
“快跑!”
“跑!”
“啊啊啊!逃啊啊!”
“救命!”
“啊!!”
杂乱的声音从走廊不断传进白谨耳朵里,与此同时身后临海的窗外猛地传来一声巨响。
白谨下意识回头,看到窗外景象的瞬间,心脏骤然一颤,脑子里想起末世前曾学过的《观潮》。
“只见白浪翻滚,形成一堵两丈多高的水墙。浪潮越来越近,犹如千万匹白色战马齐头并进,浩浩荡荡地飞奔而来;那声音如同山崩地裂,好像大地都被震得颤动起来。”
她还清楚记得当时课堂老师播放影片时的惊呼,但远远不及现在的震撼,远处仿佛与天齐平的水墙朝游轮的方向倾斜。
时间仿佛放慢了,以至于白谨能清楚看到水墙中卷裹着半个游轮大的鱼;时间又像是加速了,她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水墙轰然坍倒砸在游轮上。
游轮剧烈摇晃着,客房一片狼藉,白谨在海浪砸过来的瞬间,钻进门前的镶嵌式衣柜里,才没有随着游轮晃动摔翻滚动。
不知过去多久,窗外风平浪静,游轮也恢复了平稳的状态。
白谨坐在衣柜里,后背抵着一头,双脚抵着另一头,手死死拉着柜门,这勉强没有被甩出去。
即便如此,她仍旧头晕目眩恶心反胃,耳朵嗡嗡作响。
缓了一会儿,白谨正准备打开柜门,她听到走廊传来尖叫声,跟尖叫声混在一起的,是“噗呲——”什么东西穿透血肉的声音。
白谨因海浪混沌的大脑瞬间清醒过来,她一手拉着柜门,另一只手在腿上的砍刀刀柄上,歪身将耳朵贴在柜门上——
“呼”
“呼”
“呼”
第二个人的呼吸声!
贴着门的时候,白谨怀疑声音是从门里发出,所以她捅了门,捅了之后,确实产生了变化。
现在,她听到的第二个人的呼吸,按照正常情况,白谨可以确定客房里只有她一个人。
但是现在发生的一切都不能按照常理来推测了。
那么大的浪,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而船除了剧烈摇晃之外似乎没有其他损坏。
还有室内一闪而过的白影又是什么,船上工作人员再三警告不要离开房间,不要打开门窗,从八点半开始,走廊游客的尖叫就没有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