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号曾说,“人数太多,他吃疯了会再吃我们,人数少了,他不够吃,会抓我们吃。”
这说明它毫无控制力,只要有东西在嘴边,就控制不住吃进嘴里。
另外还有一点需要注意,2号说得是人数,但是现在7号甚至吃不完一个人,也就是说,它现在的“肚量”是有限的。
鱼会被淹死。
暴食为什么不会被撑死呢?
于是7号吃了2号,又吃了3号,看起来都要吐了,白谨拖着它走到7号的身躯前,把它的脸怼上去。
7号缓慢痛苦地张开嘴咬上去,白谨看着7号头顶98点的血条愈来愈红,毫无表情地按着它继续吃。
它无法拒绝嘴边的食物,无论是什么。
在血条红到刺眼的时候,血条点数终于到了100。
白谨警惕血条点数上三位数的后果,她感到了饥饿。
意识渐渐朦胧,耳边声音逐渐模糊消散,甚至肩头疼痛也被抹去一般,她失去了意识。
*
饿。
好饿。
饿啊。
好饿啊。
白谨整个人蜷缩在一米不到的破席上,浑身提不起一丝力气,脑袋空洞而麻木,只有胃和其他不知道什么内脏灼热的疼痛绞着她弓着身体,可她连对抗疼痛的力气都没有。
太饿了。
这是一个矮小潮湿的房子,不到五十平的面积躺满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每一个都面黄肌瘦、骨瘦嶙峋,一个贴这一个蜷缩着身体躺在铺着破席的地面。
白谨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天,但这么多天里,她只吃了一点墙壁上长出的苔藓,那一点还是抢过来的。
她进入原主身体的时候,哪怕她的身体本身素质羸弱,白谨也能够发挥出一些属于她本身训练出来的能力,但是在这个身体里,她甚至无法爬起来。
“……海底肉……”
“不……吃……死……”
“……赌一把……万一……”
耳朵传来身后模糊不清的说话声,白谨提起些精神努力去分辨每句话的内容。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她现在很容易陷入呆滞,保持思考与清醒本身就是一件需要精力的事情。
她中间歇了好几次,才勉强分析出信息:有人准备晚上去偷捕海底肉,问题在于海底肉吃了会导致疯狂,可是人都要饿死了,难道还要去在乎食物到底有没有毒吗?
白谨闭上眼睛,安静忍受着饥饿带来的痛苦。
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白谨听到身后传来动静,她吐出口浊气,撑着地面支起上半身,然后又扶着墙壁站起来,双腿软趴趴的,像两根软面条,如果不是扶着墙壁根本就站不住。
站了一会儿,能够控制住两条腿,白谨侧头透过窗户,看到窗外月光下奔向海岸的几道瘦长人影。
……
海岸边有一道半人高的铁丝围网,围网前竖着个歪斜的牌子,写着“禁止入内”四个被风吹雨打后模糊的大字。
四五道身影挤在一块围网前,一个人背对着他们警惕又紧张地张望四周放哨。
没一会儿,围网被切割掉四四方方一块,几道人影依次钻进去。
在后面爬着的白谨等最后一个人钻进围网离开,才缓步跟上去,她拆掉被切割后安放上去的围网,钻进去后再重新把围网放回原来的位置。
白谨走得很慢,等到她找到那些人影的时候,就发现他们已经钻进海水里了。
白谨躲在海边一艘狭小破旧的渔船里,靠在船壁上,努力保持清醒,倾听那边的声音。
她进入这里之后,每天躺在那间房间,哪怕出去也会很快绕回原位,除了墙壁每天都会新长的苔藓,这里没有任何食物。
一开始白谨尝试过挖虫子,但这附近甚至没有植被,脚下也不是泥土而是沙粒。
一连几天白谨没有力气再去折腾,只能躺在那仿佛等死,今晚的事情是突然发生的意外事件,同样也是白谨第一次离开小屋周围。
白谨敢肯定,今天就是能否离开的关键。
随着时间的流逝,白谨的意识渐渐模糊,就在她即将沉睡的时候,风中传来人声。
“……到了……”
“……吃几天……”
声音里是难以遮掩的喜悦与兴奋。
白谨闻言第一个想到的不是离开,而是食物,她舔了舔干涩的唇,
白谨撑起身体,从破船船壁上的缝隙里看到人影从海水里出来,看到他们手里捧着一条有一米七成年男人大的不知品种的鱼。
她感觉肚子发出声响,饥饿充斥在身体的每一滴血液里,她想不到离开,想不到副本,甚至想不起末世,她的眼睛,她的大脑只有那条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