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谨不紧不慢将被子盖在浴缸上。
看着浮在被子上的血条开始缓慢下降,白谨可以百分之九十九确定鱼头怕水了。
说实话,在想到这点的时候,白谨自己都十分怀疑这个推测的准确性,实在是太荒诞了——不死的鱼怕水,会被水淹死。
但白谨相信自己理性的推测。
她第一次看到丝线是在跳楼者房间床上的血迹里,之后更加直观的观察是透过透明墙,看到贴着墙壁女人的后脑勺处的丝线。
这说明丝线在空气以及水箱里是能够很好生存的,但是她见到的第一位变异者——她的室友身上是没有看到丝线的。
白谨一开始并没有朝这个方向思考,因为有一个时间上的错觉,那就是室友变异是在开门前,那时候她还没有变异到有丝线的地步。
但是根本不是这样!
贴墙女人变异的时候跟室友不会有太长时间的间隔,没道理她已经严重到有丝线出来,室友还只有肉芽。
她们变异进度不相同,一定有其他元素影响——水。
室友一直泡在水里,而那对新婚夫妻没有去过卫生间。
这是否说明丝线不能在水里生长,或者说丝线在水里有限制呢?
毕竟从其他人身上的丝线状况来看,几乎丝线一长成就能够冲破血肉。室友脸上的丝线没有冲破血肉出来大概率就是没有长出来。
后来发现卫生间里两个水龙头都没有水,白谨就意识到水一定有问题。
最后她在浴缸底部看到的东西是一根女人头发,当时来不及细究,在发现鱼头搞心眼的时候,白谨就想试一试浴缸,结果还没开始试,两个鱼头自己就露出马脚。
智商不高,血条不厚,依靠于丝线不死以及融合,比起怪物,更像是进化版本的污染源。
白谨看着不断向上凸起一块的被子,在鱼头双重骂声中总结了它们这类鱼人的特点。
两管血条渐渐融合在一起,骂声渐渐消失,被子凸起的频率也开始减慢,看起来好像是它们已经不行了——如果白谨没看到仍旧□□的血条的话。
融合在一起的血条长度没有增加,总点数变成20,现在升升降降的,虽说总体是呈现下降趋势,但是下降的速度很慢,基本维持在10点左右。
白谨沉默等待着,副本有时间限制,时间到了就能离开,她呆在房间里,暂时是安全的。
但另一边玩家的情况呢?
海洋馆墙壁出现裂纹,有水从裂纹中溢出,演出又提前开始,他们能活下多少?
“求你饶了我吧,我没有吃过鱼,真的我没有吃过鱼,我没吃……”水底传来重叠的哀求,音色稚嫩宛若婴孩,令人不忍。
白谨不为所动。
哀求声越来越低弱,最后只剩下小猫似的抽泣,血条降到3。
“救命!!”
“救命啊,我清醒了,我是人,救我!救我!”
“我们是一样的啊!”
血条:1。
“为什么!”那声音倏地尖锐起来,有种不似人的嘶吼,“我好饿!我好饿,我吃鱼有什么错!”
“我没错!!”
血条:0.2
白谨不信任血条,也不信任鱼人,她举起手中菜刀,对着凸起的位置狠狠砍下去。
刀入被褥后有些阻碍,像是砍到硬物,好在刀很利,人很有力,一切到底。
血条清空,浴缸归于平静。
白谨把被子弄到地面上后才抽出刀,用刀将被子掀开,露出里面融合在一起的古怪鱼头。
鱼头并不是两个一半融合在一起,而是两个鱼头之前撕咬的洞粘连在一起,现在鱼头硬邦邦散发着肉味,丝线像干枯的发丝密密麻麻粘在鱼头上。
白谨用菜刀翻了翻双鱼头,找到类带鱼眼睛上的刀,确定真的是鱼头之后,把从韩叔那得到的刀拔出来。
再起身的时候,浴缸里的水已经放干了。
白谨擦干净两把刀,将湿纸巾扔进垃圾桶里,突然意识到什么,低头看着自己干燥的碎花裙,又摸了摸干燥的包,后知后觉发现她从窗帘传进来没有经过水域。
想到传过来时的痛苦,白谨忽地开始怀疑她苏醒时的疼痛是否真的是因为末世的精神污染。
那时情况紧急,她没有去细想,但是不需要细想也能想到戛然而止的疼痛,必然是有问题的。
两次疼痛都是突然消失,是否是相同的原因?跟她出现在这个世界有关系吗?
暂时没有收集这方面信息的渠道,只能先记下。
白谨出去卫生间,提着椅子甩到窗帘上,椅子从窗帘滑落,白谨弯腰捡起椅子把窗帘勾开。